连漪只觉得嘲讽。

亏她刚才还觉得林湛跟以前有些不一样，原来只是还未到显现真面目的时候。

可是，能怎么办？

“好，明天公司见。”连漪只得应下来。手里头他刚才递过来的水她也不喝了，将瓶盖拧好，拿在手心。

“那我先上去，感谢林总深夜相送。”哪怕不悦，该有的礼貌都不会少。

林湛看她转过身要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些罪恶感泛上来。

“哎！”下意识的，他就伸手拉住了连漪的胳膊。

却惹来连漪一个战栗，几乎是是跳着逃开。

“抱歉。”林湛也察觉到她的巨大反应，当然也知道自己的鲁莽。赶紧赔礼。可饶是这样，手指间刚刚触摸到的那一阵柔软，还是让他心猿意马了。他轻轻咳嗽一声，“我只是想说，如果有什么额外条件，你可以今夜想一想，明天提出来。算作补偿。”

“谢谢。”连漪没有回身，应了他一声，转身疾步而去。

棚户区的过道肮脏，窄小，黑暗，可她步伐平稳而快速，滴答滴答的一阵高跟鞋踩在路面上的声音划过，很快，她的身影就不见了，只隐隐约约传来一阵走路声，还有惊到的狗叫声。

可她都走远了，林湛的视线却久久无法收回。手心刚刚触碰的那一点儿灼热已经在发酵，从那小小一寸皮肤蔓延到手掌，然后整个血液都要沸腾了。

心里在想，难道很久没有女人了？也就这个月公司业务繁忙一点，没有出去浪，这邪火就这么控制不住？

“……”林湛低低骂了一句粗口。

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问清楚发小现在待的地方，林湛愤愤收起手机，回身钻进车子里。

车子转离棚户区之际，林湛还是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面前这一片破旧不堪的房屋，脑子里忽然闪过连漪在低矮破旧的房子里走来走去的婀娜身姿。

“……”林湛又低低咒骂了自己一句。

这回，再也不看不想了，猛一加油，又是突兀的一声响声。转眼，车子扬长而去。

受着声音的惊扰，民房里又是一声犬吠，很快，众多还在忠心看家顾院的狗狗们像是接收到了某种幸好，都争先恐后的叫了起来。好一会儿，都没有停下来。

“这一片地方，还是老样子。”远处一个破旧的临时搭建的屋檐下，靳启明笔挺的立在那里，低声和旁边的霍司裴说话。

“可不是？”霍司裴声音都拔高了，“我头一回来这里的时候，一群狗追着我，那场面可真壮观。我还是第一次被畜牲吓到。”那回忆，太丢脸了。导致现在想起来，他仍然有些生气。

“呵。”靳启明也想起来了，忍不住也笑了一声。这大概算是他最近三天，难得的一声轻笑，亦是难得的放松。

“还真不想拆了这地方啊。”忽然，他长长叹了一句。

“千万别，议会上会被炮轰。”霍司裴脸都绿了。

“你还当真？”靳启明转头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忍俊不禁。

“这不是怕你旧情难忘，舍不得？”大概也是今天没有忌讳的事情做了太多，霍司裴一下子就控制不住，又打趣了。

霍司裴说完，自己也知道失误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

得，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情……

霍司裴做好心理准备遭抽了。

可出乎意料，靳启明却并未有任何变化，反而抿唇一笑，“回去吧，明天接待外国首相。”

……

霍司裴有些不敢置信，侧目看看靳启明，可还是他啊。

他眨眨眼，“不上去？”都从公安局跟到了这里，还目睹了林湛的献殷勤。难道就为了站着这夜风中回忆过往？

靳启明沉默了下。

“走，以后不要区别对待，不要打扰她的生活。”

“啊？”霍司裴装傻。

“你听懂了。”靳启明却并不打算附和他。

“唉……”霍司裴只得长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