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的疼痛伴着彻骨的寒意不断入侵着沈君瑶的感官,她紧紧的拧住满是鲜血的长衫,求生的本能让她沿着地面朝前攀爬。
沈君瑶死死的咬着牙关,细密的汗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不能死,她要生下这个孩子,等着李嘉裕娶她。
沈君瑶急速的喘息着,她费力的伸出双手,好不容易才晃起了外室的摇铃。
铜铃清脆,声声悦耳。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如黄莺的声音惊呼了过来,那人足蹬桃纹珍珠绣鞋,翠绿色的裙锯边在沈君瑶的眼前不断的晃动着,她慌错的跑了进来。
“君瑶姐姐。”
是沈昭蓉,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自她从历城入京起,起居便是由妹妹照看,两人感情甚好。
沈君瑶心中庆幸,终于有人来救她和孩子了。
“昭蓉,快喊产婆,救救我和孩子。”
沈君瑶用力的吐出这几个字,可是没想到眼她却睁睁的看着女子将摇铃扯断,极为嚣张的蹲坐在自己的身前。
“姐姐。”沈昭蓉的动作有些缓慢,她卷起袖口的绸缎,风姿烁烁的转站到了案几旁:“恕昭蓉不能喊大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和孩子下地狱。”
沈君瑶错愕,染满鲜血的手拼命的触摸着沈昭蓉的缎面绣鞋。
“为,为何?昭蓉,这可是你的外甥,你不能见死不救,姐姐求你了。”
沈君瑶面色惨白,乌黑的长发吸附在脸上,显得格外落魄,亏得她对昭蓉如此信任,她又是何其的宠爱这个妹妹。
小腹因为情绪的激动开始了阵阵痉挛,那撕裂的感觉让沈君瑶痛不欲生。
“不行,我……我要生了。”沈君瑶死死的咬着牙关,热流不断的从下半身涌了出来,她苦苦的哀求着沈昭蓉:“嘉裕回来定会感激你的。”
“嘉裕哥哥。”沈昭蓉一听李嘉裕的名字,手指钩缠着耳侧的碎发,阴阳怪气的笑道:“姐姐,你不知道吗?嘉裕哥哥知道你待字闺中,却怀了个孽种,今日已经到府上退婚了。”
不可能!沈君瑶双眸撑的滚圆,浑身颤抖,痛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沈昭蓉仪态大方的走到了她的身前,又有些无辜:“其实那一夜,是我差人给你用催/情/药,又在外面找了个乞丐毁你清白。差点忘了告诉你,放在你床头嘉裕哥哥的随身玉佩,其实是他赠与我的定情信物,暂且送你保管罢了!”
沈昭蓉伸出纤细的手指,猛地将她身前的玉佩抽走,一脚猛地蹬上了隆起的小腹。
沈君瑶试图抢回玉佩,可钻心的疼,让她动弹不得。
“还……还我。”
“你不过就是父亲在乡下生的野种,什么糟糠之妻?我母亲乃秦国公主,本小姐才是血统尊贵的沈家嫡长女,沈君瑶,你给我去死!”沈昭蓉又用力的踹了好几下。
沈君瑶无力的流下眼泪,生命力不断的锐减,她自入京后,从未以沈家嫡女自居过,也从未想过抢夺沈昭蓉的一切,可她为何如此对待自己。
恨意从她的四肢百骸蔓延,她紧紧的捏住双手,腹部痉挛,周遭都是浓厚的血腥味儿。
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沈君瑶的双眸变得猩红,那孩子竟然从体内滑落了出来。
“居然生出来了!”沈昭蓉疯癫而又猖狂的趴在地上,极为扭曲的眼神落在了婴孩的身上:“孽种,我送你上路。”
不,不要。
沈君瑶的眼神模糊,可沈昭蓉伸手扯断脐带,鲜红的指甲深深陷入孩子脖颈的动作却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头。
可怜的孩子还未喘气,却被心如蛇蝎的女人给杀死。
沈君瑶一时间苟延残喘的笑了出来,那笑容绝美而又凄凉,额头上的汗水沾湿碎发,毫无血色的唇微微轻启。
“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死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