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音和靳息尧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
谢尔音顿时全身一松,靠在了墙上,半晌都没有起来的意思。
她缓缓合上了眼睛,仿佛全身脱力,一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无力感。有种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觉。
心中的所有恨意突然在一瞬间被抽空了,接下来,应该要用什么态度去面对谢家人?应该要用什么态度,去面对自己的心……
靳息尧随手将门给关上了,走了进来,在谢尔音的身边靠了一下,转头看着谢尔音。
谢尔音的眼睛缓缓睁开了,已经感受到了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也注意到了靳息尧的注视,缓缓转头,和靳息尧对视上了。
“我今天是不是很怂?”谢尔音笑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笑容已经过于苍白,根本就没有力气提动自己的唇角。
靳息尧伸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害怕碰到此刻的谢尔音。
这么脆弱的谢尔音,他是第一次见。因为关心和在乎,所以更加害怕她的易碎和脆弱。
过了片刻,谢尔音稍稍抬头,主动靠上了靳息尧的手,笑容缓缓多了一点真实度,“没事,别担心。”
靳息尧的手指动了动,突然将她一揽,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轻轻拍了拍。
谢尔音的身体紧张地在靳息尧的怀里揪着,半晌,才轻轻放松下来。
靳息尧低声道:“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今天,我们到酒店之后,聂流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基本上都不用我插手。谢厉听见了录音之后……”谢尔音开了口,一点一点,将今天的事情全都梳理了一遍,讲给靳息尧听。
靳息尧整个过程中也只是静静地听着,沉默着,一直到谢尔音说到了医生将结果说出口的时候,停顿了下来。
谢尔音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自己此刻的心情,但是她有必须说点什么,只有将自己现在感觉描述出来,才能缓解一下自己心里厚重的不知道怎么去流露的感情。
真的太重了,已经压得她没有办法喘气。
她开始大口呼吸,试图平静,靳息尧低声开口:“很难受就哭出来。”
“我不想哭。”谢尔音摇了摇头道:“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说……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对自己的最低标准就是,活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没有家庭,我也可以很好,没有人爱,我也可以独立,没有亲情之类的东西,我……后来我发现我其实是需要的,我是渴望的,那又怎么样?我越是渴望,就越是失望。”
靳息尧的怀抱突然紧了一些。
谢尔音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低声道:“今天医生一开口的那一瞬间,聂流就站在我旁边,我是愣着的,但是那一瞬间我第一反应就是告诉我自己,要镇定,不能露出任何情绪,否则就从聂流开始,所有人都会向我投来看不起的眼神。谢与澈是真的被吓到了,孟柳心……装的,太明显了。医生说完了之后……”她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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