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静无声的办公室里,陆泽可悠悠地自言自语道:“一个本身就有精神疾病的患者,在身体极度受损后根本就不会有反抗的余力。”
另一边安祈祎豁然省悟,语气激动:“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总会有惊人的求生欲,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知道自己有生命危险,你会选择放弃吗?”
“不会。”樊智玖回答得斩钉截铁。
“所以说死者不是没有反抗,而是没有要反抗的意识能力,出现这种现象受害者身心一定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下,我想凶手一开始根本没有要杀人的打算,如果我的假设成立,凶手对死者是有愧疚的,那说明他一开始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杀人,他是想要找到某个人的替代品。”
樊智玖也思索起来,逐渐减缓车速,“你是说凶手是把对别人的感情注入在受害者身上?”
“没错,凶手之所以会动手是因为事情没有向他预料的那样发展,可能是受害者某些行为惹怒了凶手,我曾在一个心理学专题论文里看过,人在精神极度虚弱的时候会容易偏激,产生轻生的想法。”
樊智玖听完后思索片刻,“那要是受害者没有那种想法呢?”
安祈祎忽然地噤声,有些不敢置信地垂下眸子,要是受害者没有轻生的想法,那能合理解释为何没有反抗迹象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有些莫名恐惧的想法浮上心头,她喃喃道:“不会吧……”
“你也别想太多了,这些都还只是你的猜测,等回去了大家再一起解决。”樊智玖似乎感受到来自安祈祎的不安,出声劝慰。
办公室里的陆泽可神色也不大对劲,双手十指交叠在一起,深邃的目光探向床沿处唯一的光亮,牙关也不由得收紧。
吴轩在下午时说的话还历历在目,却让他莫名不安,如果真如他所说,段蕊兰生前患有焦虑症,因此才不得已离开丈夫,搬到弟弟家住,除了她弟弟,她不可能与其他人有所往来。
陆泽可抿着下唇,桌面上的手机忽然亮起,光线刺进他的瞳孔深处,映得眼眶里倔强的挑战欲愈发彰显,他神色黯然,淡淡开口道:“还有一类人她会接触……”
他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安祈祎迫不及待的声音,“陆大神,我想我知道了,受害者如果不是自我放弃,那么就是被人精神催眠,能做到这样的人只有……”
“了解并精通心理学知识的人。”陆泽可勾唇抢答,“段蕊兰本就敏感多疑,能让她放松警惕的,只有帮助过她的心理学医生。”
安祈祎似乎没想到陆泽可也想到了这点,却也没觉得太不可思议,毕竟‘大神’的称号她也不是白叫的,她沉默了很久不知该如何接话。
“我想我们有线索了。”
陆泽可一字一句地说完就悄然挂断了电话,在高高在上的姿态面前,就好像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与之匹敌。
电话这头的安祈祎一脸郁闷,盯着熄灭的屏幕看自己的倒影,愈发有了想要挑战那个人的**,猛地一拍大腿,“樊智玖!”
一旁的人在听到安祈祎喊出他的名字,心脏顿时跳快了几拍,“吓死我了!好好的你又要干嘛?我还在开车啊大姐!”
安祈祎冷笑一声:“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