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按动下了快门,卡嚓一声。
在很多年很多年之后,沉甸甸地坠在人的心里,如同沼泽般再也不敢触动的禁区。
就像很多年后,傅一帆的摸样逐渐在记忆里渐淡,可他的身上有来自最天然的青草香,那是一个人最独特的标志,不论如何都不易让人忘记。他就像灰色空间里的一寸暖阳,是这个缺乏意义的世界里最最美好的存在……
不管可爱还是可恨,他真实的情绪会证明他在真实地存在着。
“孟姨,我总觉得,那个男孩儿和我第一次见到的他不太一样,你说我是不是弄错了……”安祈祎坐在安静的花园里,夜里寂静得好似能听到来自宇宙的低鸣……
四十来岁的妇人有些好奇地偏头,“哪里不一样?”
安祈祎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又重重地呼出来,就像要把心里所有的情绪都抛空,“他的温柔是冷清……而他的温柔藏着倔强,他的身上没有一点儿世俗的感觉,而他的灵魂里有火热和疯狂,他的眼睛深邃得可以吞噬光亮,而他的眼睛里像长长的星河……”
冷清的光线来不及照穿凝固的黑暗,灰蒙的光线拖曳着影子来回移动。
“是吗?那我们丫头更向往哪一个?”
花园里有一个人工湖,浩淼无垠的黑色水面反射出森冷的白光,随着一阵阵微风吹过湖面,月亮便牵动着变换摸样。
“……他。”安祈祎淡淡地笑了。
“谁?”
“一开始是他,之后也是他,将来还会是他。”
她希望他能够健康长寿,她希望他能怀抱着被爱的感觉直到万物腐朽,她希望他能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甚至是更多。
时间会在漫无目的的虚度里流淌得无限快,终年不变得晨辉落日也会因为不同的人出现而有了天翻地覆的不同。
就像入学第一天,在步入一个新的开始之前,那些甩不脱的烦恼依旧还会存在,而新的烦恼也将接踵而至。
就像何潇潇。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恶作剧愈演愈烈,对于家境优渥,长相完美的她来说,人生似乎走到哪都是焦点。
就像在她说:“老师,我想和安祈祎做同桌可以吗?她学习最好,我想多向她学习。”
班主任是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女人,她说:“座位你们可以同学之间相互商量,新学期大家要多多认识。”说完后老师便走出了教室。
安祈祎的同桌是个男生,笑嘻嘻地答应了何潇潇的请求。
何潇潇坐下来,对着那个男生微笑着说了“谢谢”,美好的表情在日光里显得透明般柔和。
伴随而来的,便是刚好听到前面几个女生小声的谈论,虽然听不清楚讲了什么,但是“丧门星”和“天差地别”这样的字眼却清晰地漏进耳朵里 来。安祈祎抬起头,看见前面两个女生正在回过头来朝自己指指点点。
而在那两个女生座位的斜前方,是叶倩儿眉飞色舞的脸庞散发着兴奋的光芒。
安祈祎站起来慢慢朝前面走过去,走到那两个女生的面前停下来,看着其中一个女生的鼻子说:“在说什么有趣的,不如说给我听听?”
那女生吓得朝座位里一缩,“你想干嘛。”
安祈祎轻轻笑了笑,说:“我当然是想看看你到底想干嘛。”
何潇潇刷地站起来,用细细的声音说:“安祈祎,你这是怎么了?大家都是同学,你别为难人家……”
安祈祎转过身,看着何潇潇那张故意娇嗲的模样,“我为难她?何潇潇,你没病吧?这样有意思吗?”
班里的同学,不论是新面孔还是老面孔,此时全都变成了一个模样。诧异、拧眉、不解以及愤怒。
“喂!那边学习好那位,你到底在不满些什么啊?”
“没事没事!我和她是好朋友,没事的……”何潇潇充满‘善意’的维护,如她所愿的看到了想看到的结果。
“是不是她欺负你?”刚刚让座的男生站了起来,一副要为‘弱者’出头的样子。
教室里的人,都是一副‘原来如此’,又或者是‘太过分了’的表情。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对此,安祈祎并不觉得伤心或是郁闷,正如她所想,没有期待也就不会失望。
而一直坐在位置上的叶倩儿,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一切与她似乎都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