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惨败,陛下需召你回来稳定军心士气,可是文公在洛阳一直对你有敌意,因此必须将文公调离洛阳。然而无论调往北方何处,都会有人呼应文公。可调到南方,也只有江宁与杭州可以安置文公了。”
老王这想法也不能说不对,只能调到南方,才能消除文彦博的影响。
可若是调到江宁,难道让王安石与文彦博来一个王对王?
还有一个原因王珪未说,那就是某种意义上,看到吴楠殴打知州周浔,王珪也是不喜。当然,不可能将文彦博调到泉州与广州了,但调到杭州,也是对海客的一种震慑。
然而反过来,如果文彦博对海客做得太过份,朝廷就可以进一步处罚文彦博,以便王巨好回来做事。
可老王虽是好心,却万万没想到,出了一桩殴打人命案。
但赵顼心中很是愠怒,黄和让文彦博去杭州,文彦博在路上一直说,海商们桀骜不驯,揪着周浔就痛打,老臣怕啊。
这就是所谓的害怕!
于是他说道:“让御史王桓去杭州查一查吧。”
主要是市舶司这份奏章说得不清不楚,谁也不能断定人是否真是被张睦打死的。
是,是一种说法。不是,又是一种说法。
…………
“朱大郎,这个价格不对啊。”
“齐员外,哪里不对?”
“西北都在传言,西夏因为穷困,举国开采贺兰砚,贺兰砚应当便宜了,怎么你还涨价了?”齐员外有些不高兴地说:“咱都是老熟人哪。”
“齐员外,就是老熟人,才给你这个价,你想一想,那贺兰砚是从什么地方采的?”
“贺兰山。”
“是贺兰山,但是从贺兰山那个悬崖峭壁上开采的,那是贺兰山,你懂吗,比崤山高上好几倍,想一想开采难度有多大,别看现在还有货,西夏举国开采,用不了多久,易于开采的地方就会全部开采完了。到时候它的价格甚至比洮砚、端砚价格更高。”
贺兰山,好……遥远!
齐员外忽信忽疑,不过他也无所谓,不就是几块砚台吗,就算涨价了,换其他的砚台就是了。于是看货单上其他的价格。
“齐员外,最近我看你气色有些不好啊。”
“好才怪了。”
“齐员外,依我之见,还是认为你放放手吧。”
“你不想钱,那么这一张竹纸在杭州只有二十几文,你却卖五十文。”
“那能一样吗,从杭州运过来,难道真没有运费啊,况且这也是京城团行涨的价,与我有何关系?倒是你这一回得改行了。”
齐员外愁上心头。
他主要就是以放高利贷为生,银行司设立,对他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想到这里,唉声叹气。
“其实依我之见,倒也不用叹气,你知道新知州与那个太保是什么关系吗?”
“那又如何,从京城撵到青州,又从青州赶到陕州来,他能翻起什么大浪?”
“那也未必啊,如果你们齐心合力,劝说那个安知州,况且我又听说了一件事,文公在杭州将一名海商首领未经覆奏就斩了。”
“哦。”
“杭州有些远,可洛阳近啊,洛阳有谁,你知道吗?”
“洛阳有谁?”
“富公哪,还有好几个高官呢,他们与文公,安知州关系都不错,如果你们劝说好安知州,从官员再到各主户商贾一起联名进京,向朝廷抗议,此事还不是就中止了。”
“那不可能的,熙宁变法都没有阻止好,况且是银行司。”
“我说你就不懂了吧,王介甫是一个人吗?吕惠卿吕公,韩绛公,韩维公……好多人在帮他,但谁帮那个新宰相。”
这家文房店主朱纯也只是说一说,不过齐员外却沉思起来。仅凭陕州乡绅与安焘是不行的,但若是将洛阳一些官员与诸乡绅联合起来,说不定还就成了。
况且文彦博在杭州又开始发力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问贺兰砚了,立即拱了拱手回去。
“哎,齐员外,你还未说今天采购多少笔墨纸砚哪!”朱纯在后面喊道,但齐员外哪里能听得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