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王巨与小苏的友情,那算什么?至少王巨不象大多数士大夫那样,到处与权贵结儿女亲家吧。
“其实彼岸也不错,”赵顼忽然说道。
王巨却吓了一大跳。
其实赵顼还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他开始隐隐觉得彼岸的许多制度,应当比宋朝更先进。
这也是王巨所要的效果。
实际很多还在继续保密之中,比如王巨对彼岸的掌控力度,未来的君主立宪制,还有四大行省与中央行政已经设立。这些都是不能透露的,至少在这五六年当中,绝对不能公开。
不过大半情况,已经对宋朝公开了,赵顼不是傻子,他也在反思,可反思后,却往往越发地惆怅……
这是好现象,然而王巨也怕赵顼想歪了楼,解释道:“彼岸与内陆是两样的,就象绝对不能将农耕文明管理的方式,代入到游牧民族去管理,河湟还好一点,属于半游牧半农耕文明,如果是全游牧文明,我朝用农耕文明的管理模式去管理,那就会是一场灾难。彼岸也是如此,彼岸那种管理方式如果全部代入到我朝来,也是一场灾难。”
“并且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彼岸地广人稀,就这一条,在我朝就做不到了。陛下或者换一个思路去假想,如果我朝不愁耕地,以我朝的经济,会出现如何的繁荣?再者,海商又利用手中的经济,以及我朝的力量,再加上彼岸的地广人稀,又几乎全是赤贫百姓,有了地则个个能放下身体劳作,于是彼岸似乎比我朝更安定。”
“我朝的力量?”
“那是当然,不提迁徙的百姓,如果没有我朝的经济基础,彼岸如何交易?当然,这种互动,对我朝更有利,比如双方的进出口数量。”
如今彼岸与宋朝的贸易数量几乎接达了一千万贯,但出口到宋朝的数量只有四百余万贯,从宋朝进口的数量却达到了五百多万贯。但这不是向彼岸出口的,一半以上运到了倭国与大食那边换金子银子木材了。
但倭国与大食那边与宋朝没有关系,也就是宋朝从彼岸每年进出口差达到了一百多万贯,那么无疑,会化成宋朝急需的金银或铜铁,留在了宋朝。
并且这么大数量的贸易,造就了多少产业?
就象杭州那两百万贯商货,如果最后不是彼岸海商妥协,承诺南下时折向杭州,将这些商货采购下来,那么就不知道会有多少商贾会破产,多少工匠会失业。
这个浅显的道理,王巨就不会再表功了,他继续说道:“这是现在,未来若是彼岸人口增加,开始产生巨大的贫富悬差,同样也有着类似我朝这样那样的毛病,只是彼岸的地盘太过广大,这个时间段会来得更慢一点。”
“若那时,他们会不会脱离我朝?”
这句是试探呢,还是无心之问,王巨心中想到。不过他还是迅速地回答:“陛下,想得太……遥远了,想达到那一步,以彼岸的空间,还不知道得要四百年五百年时间,但臣也提前做了防范,比如百姓到达后,必须宣誓,我是中国人,永远不得背叛中国,否则将会判决死罪。还有,人口数量不达到九成,不得与异族联亲。实际这也是臣为国内士大夫所逼,否则是永远不得与异族联亲。并且各个学校里的课本,也在一再地提醒着各个学子。如果是在彼岸成年的,还要进一步宣誓,保证不得背叛中国,方可发放成年的身份证。”
在一般人眼中,中国就是宋朝,不会注意这两者差别的。
但赵顼更惆怅了,王巨话外之音他听出来了,四五百年后,宋朝多半不存在了……
难道真没有一个万世长存的国家?
王巨不知道他能想得那么长远,也就回去了。
到了中书立即草写两道诏令,老王也感到惊奇,王巨将小苏调回来,他能理解。但这个不杀,他想不通了。
王巨笑道:“王公,你以为我真是屠夫哪?就是屠夫吧,我对大宋百姓,可不是屠夫。”
但老王很精明的,马上就醒悟过来,道:“子安,深谋远虑。”
不能说王巨这道诏令软的,一旦让这些商贾将高利贷剥削上来的钱帛,一一归还给各个苦主,并且勒令他们将各个苦主的家人一一释放,卖掉的妻子儿女一一赎回,他们本人则发配到陕西劳役,那么将会有一半人家会破家荡产。
然而一个不杀,却能化解很多矛盾。
“不敢,王公,银行司开业吧。”现在开业是一个大好时机啊。
王珪说道:“好。”
折腾了这么多事,可不是为了这一天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