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即坦言:「只是刚才,有些走神!」
「这种时候还能走神!?」纳兰六爷笑了笑,倒也没有责怪,只问:「刚才,你说最迟在鸡鸣破晓之前,就要离开这里……为什么?」
他在试探我?
我不禁微微一怔:「六房既然已经和龙虎山掌教达成了共识,定在了鸡鸣破晓的时辰交接,想来也有权衡……」
「是纳兰镇江提出来的,」纳兰六爷故作惆怅:「可我,对此并不看好,所以听你也是那么一说,就不免有些好奇了!」
「原来如此,」
哪怕是纳兰六爷的考验,我想说出来也无伤大雅,索性便直言不讳的提到:「今晚应该会很太平,毕竟眼下时逢下午,冬季的下午,山间也有潮气升腾,而且刚才围山,死了数百人,阴煞之气汇聚山间,还有四象阵为屏障……」
我想:「凡事都有两面,布阵围困,有利有弊,血魔也得益于当下的环境,成了绝佳的闭关条件,血魔看出了这点,它也乐得在里面闭关吸煞,巩固自己的血魔境,也不愿轻易闯阵……而且入夜极寒,于血魔不利。」
「不错,」纳兰镇江颔首表示认同。
可是纳兰四爷就不能理解了:「明早鸡鸣破晓,白昼交替的时候,也是温差极大,那时候应该也是安全的,更是血魔最受制
于条件限制的处境,为什么那个节骨眼之前,我们要退呢?」
「正因如此,」
我才笃定:「那是最佳撤退的时机,因为血魔受制于环境的限制,那一刻绝不会反扑,才能让我们安全的离开……此番,南茅折戟沉沙,我相信死亡中有过半数,是死于逃亡下山的路上,那时候毫无反抗之力,死伤只会更大。」
「不错,」纳兰四爷恍然:「我们确实不该步南茅的后尘,是该引以为戒!」
「在说南茅龙虎山这边……」
我几乎可以断言:「南茅掌教天师到了,他们态度坚决,一定会选择围剿上山,到时候又是一场恶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纳兰家如果态度不够强硬,不够坚决的话,势必会被南茅道德绑架,以苍生大义为托词,将纳兰家卷入其中!」
「南茅还会上山围剿?」纳兰四爷一惊!
「南茅没得选,」我刚才就已经看过:「山下的南茅底子,个个灰头土脸,他们踉跄下山的时候,根本无暇收敛同门的尸体……而这山上,数百具道家尸骸,如今受四象阵紧固,聚阴凝煞……对于血魔的尸毒,我们的认知几乎为零,谁也不敢保证,一夜的时间,那些家伙,会不会起尸为患!」
「一夜时间起尸!?」纳兰四爷难以置信:「这还不至于吧?」
虽然我也不能笃定。
但我想:「南茅掌教到场,也不会久围山脚。对于他们而言,进山移尸,杜绝尸患,才是当务之急……所以,他们一定是组织恶战,底蕴和手段尽出。哪怕没有诛尸的手段,也会想方设法,将山间南茅的尸骸,给处理掉!」
「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
我怀疑:「南茅不惜放火烧山,也会焚尸杜患!」
「放火?」纳兰四爷整个人都惊呆了:「这大山蔓延的深处,放火可不是明智之举,冬天里的火势,极难控制,而且延绵的大山,势必会引火为患,得不偿失啊……」
「是啊,」纳兰文静也觉得:「这是吃力不讨好的办法。当中可行性,也仅仅存于纸面上的理论,因为冬风凌冽,山间风势因地而变,极难把控,而且众所周知,在山风之下,火焰都是随风缭绕,而血魔坐落在山顶的洞穴……怎么想,这把火也不是冲着血魔去的,南茅断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所以,姜承才说,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
纳兰镇江开口,一语诠释:「倘若南茅道门,真的没有对付血魔的方法,也只能恶战,围至山顶……倘若除魔势败,就只有焚尸杜患,将山上的尸骸,一把火焚尽,宁愿借火驱散血魔,也不会助纣为虐,更不会容龙虎山的人,化尸为祸!」
「这是什么道理?」纳兰文静和纳兰闯异样,都不解其中的门道。
可老一辈的人,却额首认同……他们在清楚不过。
比起血魔之患,南茅也不会放下龙虎山的颜面。
他们宁愿再死五百人,乃至千人,也断不会让道门中人,化尸为祸。
他们自视名门正派,也认这一生守正辟邪……如若真的死后化尸,还受血魔操控为恶,成为嗜血的怪物。
留存阳世,只怕南茅的脸上无光,往后这些血魔的「行尸傀儡」行走阳世为恶。
民众不会多问缘由,势必会将矛头指向龙虎山!
这些都是阅历经验之谈……年轻人,尚且不知其中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