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吕公著离开,前往吴家。
吴育没有拒之门外,让他进来,坐下后,吕公著很老实地问:“吴相公,郑相公虽在契丹授了一些儒学。儒学多讲做人治国之道,可郑相公会不会将治国之术授予契丹人?”
吴育奇怪地看着他,反问:“晦叔,怎么想起来问某这个问题。”
“请吴相公回答,”吕公著正色地说。
对吕夷简这个儿子,吴育一直有好感,与郑朗学生无关,是其人忠厚正直,温和地答道:“不会,行知这点轻重还会分的。”
“吴相公希不希望郑相公平安回来?”
吴育有些晕,答道:“你说呢?”
“郑相公想平安回来,容不容易?”
“不容易,晦叔,你怎么今天想问我这些问题?”
“但吴相公能不能在使者事情上做一些让步,”吕公著将崔娴的话复述一遍。
“曾明仲啊,倒是一个好人选,咦,谁教导你来的,”吕公著惊讶地问。他可不相信吕公著有这个眼力。
吕公著很老实地回答:“崔娘子。”
“行知妻子?”
“是她。”
吴育更惊讶,这个女子颇有些胆色,特别是在渭州城的壮举,可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份智慧。
吕公著也在看他的反应,有好奇,有惊讶,但没有沉思,说明心中并没有其他杂念,又问:“郑相公有方法能从契丹脱身回来,可想回来,必须做一些变通之术,权宜之计,但郑相公不会失去朝廷制度的,请问吴相公会不会支持。”
“只要不失朝廷制度,为什么不支持,我也不是古板的人。”
吕公著长松了一口气,将事情真相说出,包括郑朗托张海带的话,张海被抓,回去京城后被贾昌朝设法套去部分消息,原原本本道了出来。
“契丹居然敢抓我朝信使?”
“吴相公,为什么不敢抓,况且用此法抓了,又能证明什么?现在他们想用郑相公,留了情面,否则定会杀害郑相公,以减少契丹未来大患。”
“张海为什么不说?”
“郑相公与崔娘子已经默契在配合,即便张海也不能多说,契丹人此次留了情面,若是派人拷打,张海受不住刑讯怎么办?”
“倒也是。你回去对崔娘子转告,我一定会替郑行知禀报陛下。”
“谢过吴相公。”
“这也是为了国家,何用谢。”
不过即便吴育想单独面见赵祯也不容易,他坐在家中想了大半天,想出一条主意。于政事堂议事时,他忽然递了一张小纸条给赵祯,上面写了几个字,臣有郑朗消息,求单独面见陛下。
对于吴育来说,这也是破天荒的事。赵祯看到纸条后,冲诸位大臣说道:“诸卿散吧,吴卿,你留下来。”
事情一禀报,赵祯好奇地问:“郑卿担心了,轻重难道朕不知道吗,不过郑朗有何策从契丹脱身?”
“臣也不知。”
赵祯转了转,不好召崔娴进宫的,也不敢借用皇后名义交谈,即便是后宫,同样会泄露消息。想了想,说道:“传吕公著谨见。”
将吕公著带到政事堂,赵祯问:“吕卿,你可知郑卿用何策从契丹脱身?”
“陛下也不知道?”
“朕不是很清楚。”
“臣也不知道。”
“你去问问。”没提崔娴二字,但意思明摆着。结果让赵祯十分失望,崔娴推辞,说郑朗未说,只说做了布置。赵祯先是愕然,后是啼笑皆非,这对小夫妻倒好,连自己也要隐瞒。可想到契丹居然连信使也敢抓,说明契丹不是没有能人的,虽郑朗做了布置,赵祯心中还是万分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