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带着长明与冯小姐,一路横冲直撞。
冯小姐颠的七荤八素,问着门外马夫道:“好好地,怎么会惊马?”
马夫着急勒住马车,无暇应答。
眼看着马车就要撞向一处墙角,斜刺里蓦地飞出一人,横坐马上,三两下安抚了受惊的马匹。
长明听着外头一阵欢呼,还未放下心来,又听马夫道谢:“多谢壮士出手相救。”
而后那人答:“不必客气。”
提着心又提了几分。
那人似乎下了马,又道:“我与车中人本是旧识。”
冯小姐听在耳里,纳闷:“这男子看的好陌生,谁与他是旧识啊。”
长明笑笑,未答。
冯小姐先一步下了马车,长明紧随其后,落在地上的一只脚却好似绊到了什么,差点摔倒。
身旁有人虚扶了她一把,道:“姑娘小心。”
待长明站稳,又不着痕迹松了手。
长明握紧那方布帛,道了句:“多谢。”
那人笑了笑,拱手道:“两位姑娘没事便好,在下告辞。”
说着便要离去,熟料冯小姐却忽的开口唤道:“哎呀,你不是苏二公子嘛。上回来我冯府迎薄醉的苏榜眼回府的时候,我们曾见过呢。怨不得你说我们是旧识。”
长明听得耳迷目绕,刘士安,不是姓刘的吗,他的儿子,怎的又姓苏?还和苏生有关?
这般想着,便听那人答道:“正是在下。”
冯小姐又问:“敢问公子名姓,府门何处,我回府好递上谢礼。”
那人道:“在下姓苏,名苏成,谢礼就不用了,本就是小事。”
冯小姐笑:“你兄长温文隽秀,你倒是豪爽恣意。”
苏成又答:“兄长自幼善文,父亲给他取名苏生,实是希望他仕途有望。”
......
仿佛有什么在脑子里噼啪碎开。
长明问那人道:“你兄长可是曾经有过眼疾?”
苏成故作诧异:“姑娘怎知?”
长明勉强笑笑:“是你兄长说的。”
她怎么知道?幼时还在一块习过板子呢......
怪不得总能遇见苏生,怪不得苏生会主动与她攀谈,怪不得他会知道她中毒。
原来季云疏所言,今科榜眼与她还曾是故人,竟是这般含义。南坪郡籍,父业商贾,手握南北丝贸的苏家,原就是刘士安改名换了姓。
冯小姐自不清楚这其中缘由,不清不淡地打趣了句:“你倒是与苏榜眼很相熟?”
长明不想再提,打断道:“天色不早了,你不是还要去大昭寺吗。”
冯小姐幽幽一叹:“还去什么呀,马车都成了这样。改日吧,现在先送你回府。”
冯小姐言罢转向苏成,道:“苏公子,今日多谢相救,告辞。”
苏成抬手:“小姐客气,告辞。”
而后便率先策马而去。
长明一路心思翻腾,又加今日颠簸来回折腾许久,受了惊吓,只觉脑中也跟着翻腾迷糊的厉害。偏冯小姐一直在耳旁絮叨如念经谈佛,长明觉得自己便在这阵嗡嗡声中,若脚踩棉花,身挨浮云,一头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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