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严是个军人,把对部队的深厚感情都寄托到了一双儿女的事业上,还有就是这条名叫大黄的军犬,用来养家看院绝对安全可靠,只要遇上歹徒,一定百分百保障主人的安全。
麦小芽见大黄的犬牙又大又尖,在月亮下闪烁着银光,而且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闷响,只要它严肃审视的时候,让人心生胆寒。
危杏杏听到动静,远远就喊了一句大黄,大黄虎虎生风地接到门口,扑在她身上又亲又抱。
“这闺女,老爸还风尘仆仆的呢,你怎么不叫句爸爸听听?!”危严对与狗混在一处的危杏杏不甚满意,露出了吃醋的神色,麦小芽突然发现原来危严只是平日严肃些,其实是个非常可爱的长辈,连狗狗的醋都吃。
危杏杏嗲嗲地唤了声:“爸,你回来啦!”又抱着大黄摸了又摸。危严彻底放弃了,转向麦小芽,“可以走了吗?”
麦小芽点头,“有了大黄在,歹徒肯定不敢造次!”对留守家中的三人又嘱咐了一遍,这才和郑怡夫妇出了门。
半路上,遇上了出门请阴阳先生的麦阿大,危严叫住他:“阿大,麦家出什么事了?”
麦阿大眯缝双瞳看清了逆光而来的两大一小,当看清来者的身份,哀恸的神色被愤怒席卷:“麦小芽,你对你姑姑做了什么?”
面对突如其来的指控,麦小芽茫然而不失锋芒地抵抗道:“我应该做什么吗?”
月光下麦阿大的脸蒙上了氤氲的黧黑,残留着哭泣的泪痕,扯硬了脖子:“不是你在香秀洗脸的胰子上做了手脚,她的脸能烂?她的脸不烂,你奶奶能死?”说着便扑上去扯麦小芽的头发,被危严一个翻身反剪住了手肘,疼得嗷嗷直叫。
“什么?我奶奶死了?”麦小芽脑海刹那空白,那个曾经对她刻薄寡恩、动辄打骂的老人,前段时间还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不是说坏人都不容易死吗?怎么翠姑没有遵循这个规律,就这么蒙声不吭地走了呢?
悲伤与惋惜布满了她的神经,两滴硕大的泪珠很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在冰冷的月光下熠熠生辉。
“哼,你少猫哭耗子假好心!你才十岁,就害死了爷爷奶奶,把堂姐送进监狱,又把大姑的脸毁了容,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怎么做得出来?”被危严制服的麦阿大像困兽般,向麦小芽伸出言语的利爪。
语言的暴力几乎伤着了麦小芽,瘦弱的身体微微一震,陷入了一瞬间的迷茫与忧伤:“是我吗?”
郑怡暗暗地抓了她一下,毫不掩饰对麦阿大的怒意:“麦阿大,说话要讲证据!你也知道麦小芽才十岁,你指的那些事,是一个十岁孩子做得到的吗!你自己女儿做了什么事儿,难道你不知道吗?”
“你胡说!麦小芽做不到,那我女儿也才十三岁,她又怎么能做到?”激烈的情绪让麦阿大的面容在月光下很是狰狞。郑怡竟一时语塞,把挽住麦小芽的手紧了几分。
危严以军人独有的严谨和冷静,打破了焦躁的气氛:“要相信警察的判断力,姐妹俩都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家,警察没有包庇的必要与可能。”话外音是他相信麦小芽是无辜的。
麦阿大眉心猛然一沉,“哼,你们是一伙的,当然要为麦小芽说话。”
“今晚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很有威慑力的话语后,麦阿大放弃了抵抗,也让他得到了自由。
麦阿大狐疑地瞄了三人一眼,死马当作活马医,把麦香秀的脸被毁、母亲被气死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麦小芽大惊,天下竟有这么巧合的事,她前脚刚从麦家水井处经过,后脚就发生了麦香秀脸被毁的事?仔细回忆着那天下午,一路上并未见到什么人呀?
“小芽,你怎么了?”郑怡摇了摇发愣的麦小芽,眼神中有一种叫做怀疑的东西在。
麦小芽忙摇摇头,“没什么,事情不太简单。”
危严问,“你是想到了什么?”
麦小芽不能说,如果让麦阿大知道出事前,她绕着水井、水管走了一圈,还听了麦香秀的墙角,肯定搬石头砸自己脚,忙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
从麦小言入狱的时候起,麦小芽与大伯麦阿大的关系,就注定水火不容,血缘的纽带是薄弱的,尤其在恩怨情仇面前。
“你们这是要干嘛去?麦家不欢迎你们!”麦阿大指着来路,冲三人下了逐客令。
危严一顿,“麦家出了这样的事,麦小芽去吊唁自己的奶奶,应该没什么不妥吧。”麦小芽也明白,如果此时避而不见一定会贻人口实,倒显得此地无银了,还不如主动上门吊唁一番,证明自己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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