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何铮告别之后夏瑾乘车回了永宁侯府,因着时日尚早祖父并夏二爷夏三爷还未下朝,夏瑾匆匆换了身衣裳便去夏大爷那边看望,幸运的是人已经醒转过来,只精神头差了许多。
经此打击夏大爷却是沉稳了不少,只将夏瑜两兄弟同夏瑾一并叫到床前,遣散了房中丫鬟小厮只留下王氏,勉强打起精神说到:
“夏家遭逢大难,你们兄弟三个虽说年岁尚浅却也到了知晓家中事的时候。”
夏家孙子这一辈人数着实不少,可嫡出的却只有夏瑾三人,夏瑾虽说是一岁时才养到正室名下的,不过终归还是占了一个嫡字。
“此次不论夏家能否保住封地,那两位之中总会将其中一个得罪狠了,来年起兵,第一个遭殃的定是夏家。”
削了爵能回河西祖宅还算是好的,怕只怕他们前脚刚出京城后脚就有人追上来取他们全家性命。更为可悲的是,追杀他们的人可能是定远王,也可能是宫里那位。若是上天保佑让那位继续信任夏家不夺爵位仍旧留着坐拥河中,这么一来虽说能缓些日子,可定远王一旦起事绝不可能放过河中这块肥肉,是以无论如何夏家都不能善了,不过早晚问题。
可若是服软就此投了定远王……那边已经有一个夏三了,剩下的大房二房该如何自处?不说夏家内部,单说宫中那位,哪里就能轻易饶了夏家?
“无论下一步如何走对夏家而言都是一步死棋,你们祖父是个稳妥性子,在此关头,定是要将夏家血脉散出去的。”
三人皆吃惊地抬头盯着夏大爷,夏大爷闭上双目稳了稳心神,本就大病未愈,更遭逢家族危难身体心灵双重压力弄得他身心俱疲,内外加在一处竟是有些撑不下去。
“此前夏家平顺之时大房与二房争得厉害,你们虽小却也应当有所体会,如今夏家遭逢大难,再不得提及大房二房之分,须知你们皆是夏家子孙,便是夺了永宁侯这个爵你们也还是入了宗谱的夏氏子弟,需相互扶持共度难关,莫要再将此前的争斗伎俩用在自家兄弟上,自此之后,一切以家族为重。”
夏大爷气有些提不上来,可到底还是断断续续地将这些话讲清楚了,夏瑜三兄弟握紧彼此的手,神情极为认真地听着夏大爷说话,虽说不愿相信,可三人都隐隐感觉得到,现今若再不听,此后,怕再无机会。
夏大爷,大限将至。
王氏在一旁抹眼泪,在此危难关头,便是泼辣霸道如她也免不得生出几分悲怆来,做了这么多年的夏家儿媳,即便再怎么不喜夏家其余人,自她姓氏前被冠上夏姓之后就再逃不开夏氏家族,荣辱与共,兴衰同当。
“咳咳,你们兄弟三个在府中身份与其余不同,若是此时将你们先送走定难以糊弄过关,未免到最后一个也走不了,祖父应当会留下你们三个而将庶出的几个先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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