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人早接到了兄弟三个今儿晚上动手的消息,是以一早就收拾妥当等着突围。金银细软全都没带,全身上下也就只有一件衣裳,早前他们趁乱躲进木盆儿里头由夏环等人假装取水救火给扛到了河塘边上,一家六个主子一人躲在一个盆儿里,上头盖了块儿木板却是没封死,就这般明目张胆地混到了江边,也是外头太乱,竟没瞧见这些人取水取着取着不仅将盆儿丢了连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泡水里捡盆儿去了,后来盆儿到底没捡回来,人呢?嘿,人在盆儿底下藏着呢!
这一路虽说累却也难得顺畅,夏瑾并夏瑜几人在下游等得心焦呢远远就瞧见这么几个木盆儿飘了过来,说是漂倒也不是随便乱漂的,下头有人拖着呢也不怕漂去了别处。几人连忙下水帮忙,好一番折腾才将人全从水里头弄上来。
“孙儿不孝,让祖父祖母受惊了。”
夏瑜三兄弟先同老侯爷同老夫人行了礼,也顾不得同各自父母闲话了,具引上一早备好的马车奋力驱驶,车上暖炉干净衣服一应俱全,连吃食伤药也备下了,不可谓不用心。那些个替夏瑾等人救人的壮士也得了干净衣裳替换并火炉暖手,夏瑾夏瑜并夏环三个还亲自去跪谢救亲之恩。
“我儿……”
李氏同夏二爷换好衣裳后便唤来夏瑾同乘一辆马车,夏环自然也去侍奉夏大爷并王氏了,唯有夏瑜是长孙此时却去了老侯爷老夫人车帐中侍奉,再有几辆马车驮着入城救人的壮士歇息,余者皆骑马护送,这一队人马虽是逃难倒也走得颇有气势。
“经年不见,我儿竟成人了。”
李氏同夏瑾抱头痛哭,这些年来的担惊受怕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再不用两地相隔,再不用寝食难安,无论如何,只要一家人还在一处就是好的。家业没了可以重新打拼,一家人只要还有青壮还有下一代,经营得好了何愁不能东山再起?哪个世家也得从第一代开始数。
“爹娘这些年过得可好,那贼人可有苛待了几位?”
夏二爷摇头叹气道,
“总不至于在花销上短了我们,河中还需得由我们来经营才不会出岔子,只到底不能出城,又要忙着应付贼人又要担忧你们兄弟几个,心中着实难安呐。”
这些年来夏二爷苍老了不少,父亲老迈兄长病残,家中还能使得上的男丁也就只有他了,如此是内也操心外也操心,更兼心系幼子难以畅怀,是以身子越发消瘦苍老了,明明他与夏三爷差不了几岁,可瞧着却似是隔了一辈。
“倒是你,这些年到底去了何处?”
夏瑾这才将这些年的境遇说了,提了出逃,提了隐匿,免不得就要说起何铮,只他没点破何铮就是二皇子殿下,是以李氏并夏二爷仍旧以为是何丞相幼子念及昔日情分助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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