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怎么还这么烫?”
陈景尧的声音近在咫尺。他的手那么冷,呼吸却是滚烫。
向晚头试着动了下,表情不太自然地挣脱掉他的禁锢,这才平了心跳回道:“才挂上,没那么快。”
陈景尧抬头看了眼,“睡会儿吧,我在这。”
“可你不是要走?”
向晚说完就有些后悔,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又开始回头找补,“我意思是药得看着。”
陈景尧摸着脖子朝后仰了下,笑道:“总不会叫你出事的,睡吧。”
后来向晚也不知怎么的,真睡着了。
她睡的沉,人就这么靠在这张狭窄的座椅上。下巴被围巾收住,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
陈景尧确实坐的难受,站起来松了松脖子。
第一瓶水也很快挂完,他起身去喊护士。
就在护士给向晚换上第二瓶吊水,他电话也在这个时候响了。
“陈总,还有半小时,再不出发就要迟了。”是他助理。
陈景尧站着,低头看了眼熟睡的向晚轻声道,“再往后推一个小时吧。”
“可是……”
助理想劝,谁知陈景尧打断他,“你让沈院长来一趟急诊室。”
“好的。”
*
向晚醒过来时四周一片安静。
她恍然直起身,第一反应就是抬头去看吊瓶。
可眼下空空荡荡的,吊瓶已经不在,连她手上的针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拔了。
原本应该在急诊室的她,这会儿躺在一张病床上,不知道睡了多久。
陈景尧不在,应当是早就走了。但毋庸置疑,病房也是他安排的。
向晚下床穿鞋。
她烧已经退了,人跟着爽利许多。拎上包出门,发现病房门口还站了个人。
“向小姐。”是陈景尧的司机,之前送过她几次。
向晚朝他点点头,“你好。”
“陈总让我送您回去,现在走吗?”
向晚有些不知所措,“嗯,现在走。”
司机看她一眼,想了想还是替陈景尧解释两句,“今晚有个特别重要的饭局,陈总走不开,不然也不会留您一个人在这。”
陈景尧身边的人,哪个会是没眼力见的。
他把司机留在这儿,自己亲自开车走的。
走时向晚吊水已经挂到最后一瓶,饭局时间推迟了不止一小时。他撂了对方这么久,谈判时就得让利,得不偿失的事情,他却连眉头都没皱。
吩咐司机将人看好了,再送回去。
自己那油门愣是踩到底,连拐弯都不带减速的,车尾灯还没亮几时,车屁股就不见了踪影。真拿京市的路况当山路开了,可见还是急的。
向晚听了这些话,又不知道该怎么回。
陈景尧那点算盘,打到她面前也没带遮掩的。他这人不是什么好人,说话做事却是坦荡。
譬如昨晚,他一点没掩饰自己的有意为之。
做事妥帖,心机深沉。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头却狠戾的像把刀。
这把刀现在直戳着她,就在等她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