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虽银白,但却一丝不苟,额头,下巴,鼻梁,眼眶骨头,甚至是头骨都格外突兀。
当丑陋到一种限度的时候,就不单单是丑陋这两个字能形容的了。
人能长成这副模样……
怪不得,她当时那么高的实力,老秦头完完全全不为所动……
丁芮朴爬出了棺材,她眉心略蹙起,深深看着我。
“你不像他,他年轻的时候,没有你果断。”
“我,不是在躲你。”
“我,是算出了自己有死劫将至,才藏身于棺,引来玉胎,罔极道场,以及其余相熟的老友前来帮忙。”
“这命数卦一说,不可提前告知,会有太多的变数。”
丁芮朴容貌古怪,苍老,可声音却显得很年轻,若非看了她的脸,会觉得只是一个中年妇人的语气。
“那你承认窃走秦崴子尸身,还是要否认?”
老龚不停地舔着嘴角,眼神脸色却显得兴趣盎然。
说实话,我有些难言,不是因为丁芮朴还在找理由,而是老龚的态度……
他好色相,但凡是个有点儿姿色的女子,他都按捺不住。
这丁芮朴……哪儿有半分引诱他的地方?
“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要否认?只能是窃取,而不能是瞧见他终老之后,还要魂魄四散游离,还要尸身曝露在外,日晒雨淋,不得安息?”丁芮朴回答得很干净,简单。
我扣在她头上的帽子,就这样被摘掉了?
“作为弟子,你有心寻他尸身,我心生宽慰,可你如此对他,是否也有一些不孝在其中?”丁芮朴看我的眼神,多出了一丝丝复杂,话音未顿,又道:“况且,当年之事,你全道听途说,又知道几分真相?”
“我与秦崴子亦师亦友,我看好他的能力,觉得他不该寂寂无名,便带他结交各路先生,时间一长,他却有了逾越举动,我断然拒绝后,他屡屡坚持,我不得已,只能离开靳阳。”
“他未婚妻如何会死,这和我无关,可我丁家断绝血脉,纯属子虚乌有,看来是当年秦崴子风头太盛,有人刻意打压,先伤他身边之人,再挑唆我们之间的关系,他的寂寂无名,我猜测便是因此了。”
丁芮朴这一番话,说的轻松自若。
“我是否撒谎,你肩上的阳神鬼一眼便知,陶场主,许场主一眼便知。”
“如此一来,此事就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了!?”
陶志脸上再露出松了口气的笑容,朝着我走来。
“哈哈,是误会就好!天啊,这要是起冲突,我回去了怎么和武兄交代?怎么和四规山交代!?”
“既然是误会,解决了就好了,罗道长就无需心烦意乱!”
陶志停在了我身旁,我余光则瞟向老龚,老龚稍稍歪着头,他却并没有点明丁芮朴说的是谎言。
丁芮朴……也不算是答非所问。
但这怎么可能?
费房也绝对不会骗我!
“老娘子倒是诚恳,老龚我有一提议。”老龚舔着嘴角说:“我和你去房间好好促膝长谈,你这死劫将至的卦象要是我家爷造成的,我给你化解了,要不是,我就给你想办法。”
“我家爷还给你孙儿的生魂,你还得告诉他,秦崴子在哪儿?把秦崴子的魂还回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