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诚还有公务在身,略坐了一会取了徐鸿达前日领回来的进士巾服就走了。徐鸿达亲自捧着衣裳、鞋袜到徐婆子房里给她瞧。宁氏等人听了信早就到徐婆子屋里等着了,见徐鸿达进来,徐婆子忙笑道:“状元冠服送来了?儿子快穿上给娘看看。”
徐鸿达答应了一声,连忙到屏风后头换衣裳,穿上了大红罗圆领、白绢中单,肩上披挂上锦绶,腰间系上了光银带,脚上穿上氈袜和朝靴,最后小心翼翼地戴上纱帽,再戴上二梁冠,手持槐木笏,踏着圆步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
宁哥和然哥见了,忙围了过去,拍着巴掌叫状元爹爹。徐婆子一见儿子这身打扮,比以前见过的县太爷还威风,当即忍不住哭了起来,连宁氏也一边笑着笑着就掉了眼泪下来。
朱朱和青青两个连忙一人一个,拿帕子给他们拭泪,青青笑道:“这就哭了?将来我爹给你们挣个诰命回来,到时候你们凤冠霞帔的穿上,那时候才该哭呢。”
宁氏被她逗得噗嗤一笑,连徐婆子也连连点头,哽咽的说道:“祖宗保佑,咱家出状元了,就咱那平阴镇,近二百年也没听说有个状元啊。青青啊,你爹他给咱家、给咱镇里争光了。”徐婆子说着说着,呜呜呜的又哭起来。
徐鸿达听着母亲的话,想着母亲拉扯自己三兄弟长大,吃了不知多少苦,今日自己中状元,母亲又喜极而泣,真可谓慈母心肠。徐鸿达心里感慨不已,穿着状元冠服,在母亲面前一跪,给她磕了三个头。
徐婆子原本都擦干了眼泪,见儿子一跪忍不住又哭起来,颤抖着站起来,弯腰抱住他的头:“儿啊,娘看到你中状元了,娘没白活啊。等你打马游街后,娘得回家,得上你爹坟上和他好好说道说道,让他也跟着高兴高兴。你爹啊,他没福。”
徐鸿达忙说:“赐过恩荣宴后,我们这些新科进士都有假期,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家。”
徐婆子又哭又笑的连连点头:“到时候你就穿着这身衣裳回去。”徐鸿达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连忙解释:“娘,这个用完了得还回去的。”
徐婆子闻言,立马止住了哭,忙让徐鸿达站起来,仔细检查了下衣裳,见没沾上眼泪没弄皱才舒了一口气,随即又恋恋不舍的看着徐鸿达一身状元打扮,遗憾地说:“还要还回去,太可惜了,原本娘想着,以后还让你穿上给娘看呢。”
徐鸿达讪笑两声,也束手无策,倒是青青笑道:“不如我给爹画一幅画像,祖母什么时候想看就拿出来看。”
徐婆子忙说好,青青把自己打的木头画架子拿出来,选了那用大张的白录纸夹在上头,又取了碳条出来。朱朱见状忙去厨房,青青每当拿碳条画画时,都需要一种叫面包的无油点心来擦线条,朱朱帮着做了好多回了。正巧早上有发好的面,也不用多讲究形状,朱朱一连揉了几个出来,塞到了自制的密封炉里,小半个时辰就得了一大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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