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愣子是贫苦农民出生,祖上三代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刨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没有攒下一亩的土地。家里一夫一妻加上五个孩子,最困难的时候,五个孩子只有两条花裤子,谁要出门就谁穿裤子。搁个十年后,他家这成分这贫苦,才是要竖拇指赞上一声顶呱呱地好的!但在当时代,穷成了这个样子,除了苦,还是苦。
蒋昇出身权贵,祖上三代,中举当官的不知凡几,哪怕到了现在,除了占据有一座城市是这座城市的话事人之外,也和各地的军阀有着极大的联系。最风光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不止在国内根基如大树辐射,前往国外的时候,也被国外的官员接待。要换个十年后,这要么是全家出海要么是全家遇难的节奏,但目前为止,他们依旧烈火烹油。
这两个人物的设定在现在为止,并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要换成相对的话,那倒还恰当。
但在一个特殊而广大的背景之下,一些本来没有任何联系的人,常常会被命运之手奇妙地联系在一起。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弱势,弱势,弱势,弱势;欺辱,欺辱,欺辱,欺辱。
有志之士深知国弱,则民被欺,他们相互奔走,高呼着“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去西洋,仿西学,走西方政权,试图以变革而救国。
而普通的百姓,也许打字都不识一个的百信,从自己的生活智慧中,也能得出这样朴素的结论:两个村子争水,强装的村子争到了水,他们的庄稼地丰收,我们的庄稼地无收,三年之后,我们的村子没人了。
所以从上到下,从富到穷,从明智到愚昧。
绝大多数者,都有一个相似的信念:
让我过得更好。
我想过得更好,只有我国家过得更好。
二愣子就是以这样一个极为朴素的念头踏上当兵的道路的。
那时候大家都穷啊,他也没有拿队伍什么东西,管个饱饭就好,至于铺盖和衣服啥的,家里凑凑,左邻右舍再凑凑,一根麻绳捆好了,行,就可以上路了!
他十五岁参军,年纪很小,当了三年兵后,十八岁的老兵,已经是一个班的班长了。
这消息要是传递回家里,谁人不得“啊”地一声就惊叹起来,老家的爸妈兄弟,以后走路也带着风,说话也能比别人高几个音节呢!
可惜当时到处都是战火,自己和自己打,自己和敌人打,敌人和敌人也不是那么对付。
二愣子写了的许多信,最后也就只能压在自己小小的包袱之下,没事拿来看看,聊作安慰。
这些信件的内容,大多也都是比较平常的,比如说:娘哎,隔壁家的二丫还好吗?嫁人了吗?当初说是要等俺回去的,但俺琢磨着这两三年都是没指望啦,就让二丫嫁给狗蛋吧,俺可是知道那小子每次看二丫眼神都不太正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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