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基于第三点,你们觉得还有可能分兵往北边调么?”
目前南朝的兵力分布大致可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掌握在谢玘手中,用来对抗北朝的进犯。一部分在南境,主要用来收复南粤和闽南,此处兵力掌握在裴后的哥哥裴左手上。而另一部分则用来包围京畿,掌兵之人则是裴后的弟弟裴右。西面虽也有风险,但尚有重山隔绝,如有战事,可调用这三处兵力驰援。但若要重新分布这三处兵力,恐怕是很难。
谢玘见大家多半已明白当下的处境,复而开口:“所以,如果不能短时间内一击便中,最好的结果便是虚张声势,维持现状。还有,大家被忘了,北朝若是入了秋……”
其中一位将军立马接过话来:“自有北狄侵犯之险!”
“对!”谢玘很是赞赏地看着他。
“这也就是为何,他们要急着在近几个月内就取得决定性战果的缘由。所以,我们该怎么办?”
那位将军再次应和:“磨死他们!”
此番解释后,军帐内响起一阵哈哈大笑声。谢玘满意地看着众人,心中长舒了口气。
而正当众人商量着怎么磨死北朝之计时,门外突然响起卫兵的禀报声。入内后,卫兵屈膝下跪,将要事一一禀告。
“侯爷!这户部怎么搞的,再怎么缺,也不能缺我们的粮啊!”众人纷纷附和道。
原来这卫兵来报之事是,户部原本答应三日后送达的三十万担粮草,不能按时送达。往常也不时没发生过这等拖延之事,但此次更为过分的是,送达之日无法明确。
这就让打拼在外的将军们都炸了锅。方才还在说要打持久战,和北朝的人慢慢磨。那粮草必定得准备充分,可现状却直接增加了战事的不确定性。
大家都向坐在上首的谢玘望去,见他低头扶额,面有隐忍,但紧握的单拳早已泛起了青筋。几位跟久了的,都暗暗知道,侯爷这是犯怒了!
还跪在地上的卫兵瑟瑟地仗着胆子去瞧谢玘,进又不是,退又不是。还好,谢玘挥手让他下去忙了。卫兵一溜烟,即刻出了营帐。
“你们也都下去吧。晚饭后,再集合议事。最晚明日一早,必须将新的应对之策布置下去。另外,关于粮草一事,你们无须担心。我自会解决,不会让弟兄们只流血,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直到众人退去,只留他一人在营帐内时,谢玘才发狠地将手中的一个粗陶茶盏,生生地捏碎了。
老匹夫!国难当头,竟还搞这些阴谋诡计!
他愤恨却又无奈地闭目隐忍,半晌平复才未将帐内的桌案给徒手劈裂。大约一炷香之后,一卫兵从营帐内飞快窜出,直接快马飞奔出营。
大军在外,军粮不足,此乃大忌。纵使他与皇帝再亲厚,一般情况下谢玘都不愿走之前他与光武帝约定的密报之路。凡事若能公事公办,自是最好。
但现如今,他也无可奈何。也不知道此番自己直接向光武帝汇报军粮之事,户部的人又该如何理解,在皇帝面前又该怎么编排搪塞。
正当谢玘在外奋战之际,秦妙最近也没闲着。自从当日得知宜安公主即将驾临,总兵府里便忙开了。下人们总能看到夫人挺着个硕大的肚子,来回穿梭于府里的各处。而一旁的大丫鬟紫萱,则半点都不敢大意,小心陪着。
府里人仰马翻地忙了近半个月之久,总算在三日后要接驾宜安公主一行。谢老太君也不敢完全放手,在最后几日还拉着人把府里各处都查了一遍。见安排均为妥当后,才稍微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