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和三房的院子在侯府的西侧,正好与地处东侧的养怡院和朝露院颇有距离。午间歇晌后,孙氏便叫了孙妙茹来花厅,一同翻看近日侯府的账目。孙氏的身子骨有些弱,娘胎里带来的虚病,时常须汤药伺候。家里侄女来了之后,倒是给她松了不少精力。
孙妙茹自小是按着一家主母的风范培养的,十岁后便跟着家母练习看账,因此来了侯府后正好帮上孙氏的忙。也真是难为孙氏,自家相公碌碌无为,只因着威远侯府往日的功勋,在礼部领了个正五品的闲职,平日也无甚公务,点个卯露个脸就行。为此,当年白氏走了之后,她可是使了浑身解数从老祖宗手里接下来主持中馈的差事。
香炉里的薄荷香烧得有些过,熏得整个屋子都是这个味儿。姑侄二人分头在花梨木长案上翻看着今日的进项,便听到门外有丫鬟匆匆禀报,说是侯爷新夫人来了。
孙氏和孙妙茹手中都不禁一顿,对视一眼,可还没等有所反应,便已听到秦妙清脆的声音从门厅处传来。
“二婶,今日可好啊?”来人正值妙龄,身着正红蝶衫,如风般地从门口径直到了花厅正中间。
孙氏只是在大婚那日见秦妙穿过正红,当时忙着应付并未细看。而现如今这一身正红穿在秦妙身上,再配上她身上华贵的饰品,乍一看竟不觉得眼前这位是那日敬茶时小姑娘的模样,反倒是雍容端庄,贵气逼人。
见着二人有些出神地盯着自己,秦妙笑靥不改地迎上去,亲昵地唤着孙氏:“前两日忙着整顿自个儿的小窝,都不曾得空来看看二婶。二婶不会怪我吧?”
孙氏心头一紧,但面上也是笑脸迎人,毕竟是掌管了多年的侯府,这些面皮上的事儿她还会能信手拈来的。“怎会怪你。想当年我刚嫁给你二叔的时候,光是自己院子的都理了好久,才有个头绪。想不到你竟只花了两日便弄清了,不愧老祖宗夸你聪慧。”
“二婶哪里的话。说起老祖宗,今早她老人家留我说话,我都被她埋怨了一通。”秦妙故作委屈地小嘟嘴,两眼颇为真诚地看着孙氏。
这时丫鬟们已上了茶上来,秦妙顺势就做到了挨近孙氏旁的太师椅上,并没有把话阴着说完,只端着茶沉静地挑着茶汤上的几缕茶末子。孙氏见她欲言又止,心中不免想起那桩心事,由不得又紧张起来。
“哟,孙姐姐也在呐。方才净顾着和二婶说话,都不曾注意到你。”说这话时秦妙只是稍稍抬眼看了孙妙茹一眼,就瞥见她长案前摊开的类似账本的东西。继而也不再去瞧孙妙茹,只是抬起茶盏,将半个茶杯底部留给正准备回复秦妙的孙妙茹。
可孙妙茹也算是个聪阴人,本想着和秦妙搭上几句话,可一瞧秦妙压根没想着等她开腔,就自顾自地端起茶盏喝茶了,当下即垮了脸。好在这样的尴尬在秦妙喝了口茶润过嗓子后,被她随后而来的笑意给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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