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暂停啊,分明就是勒令自己停止一切评书剧场。
扈大干笑着等待着刘病已的回答。
刘病已冲他一抱拳,“多谢扈大哥关照,今日就当是最后一场了。明日便停了这剧场,不让扈大哥为难。”
扈大喜出望外,把老脸都笑出了深深的皱纹来。“贤弟有劳了!这样的话,我便不打扰了!”
“扈大人慢走!”
扈大刚转过身去,迈步就走,一听刘病已又这般称呼他,惊讶地一只脚别在了另一条腿的腕子里,猛地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他赶忙爬起来,急匆匆,头也不回地窜到城门口,招呼一声,便领着众衙役们远去了。
刘病已重新登上训诫亭,醒木一般,便用幽默的语言将刚才的事演绎了一遍,并起身告知大家,今日是最后一场评书。至于原因,却是新上任的黄大人要决心管控好瘟疫,实行“不聚集,少外出,注意卫生”等防疫措施,这才没有激起大家的厌烦情绪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点儿道理,刘病已还是知道的。
这么多人盯着他。他的一言一行,马上就会传遍整个杜县,乃至长安。
人前说人好话,也许不能多交一个朋友。但总比人前说人坏话,凭空多一个仇家要明智地多。
果然,刘病已评书剧场今日暂告杀青的消息不胫而走。当刘病已的评书进行到一半时,闻讯赶来的听众又多了一倍。
他们将城墙都占满了。实在进不来的就站在城墙外倾听。
好在训诫亭的传音效果好,城墙外的人也能听得到,虽然声音效果不似在城内,但现场的人鸦雀无声,也就能听得甚为清楚了。
刘病已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讲评书了,便将时间延长到了未时三刻。
当刘病已将醒木敲下,现场的听众纷纷起身鼓掌。
刘病已起身,转着身子对四周的听众深深鞠躬不断。
现场的人一度不愿意离去,期待的眼神更是一直盯着他。
刘病已感动地竟然眼眶一热,第一次流了眼泪。
这种热烈气氛维持了一刻钟的功夫,人们才在狗三儿的催促下,渐渐离去。
偌大的广场再次空旷下来。
程谦正吩咐人在广场上泼洒着石灰粉,对聚集之地实施消毒消杀。
刘病已一脸疲惫地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他在盘算着将来该做些什么,靠什么来营生。
龙榻已经安装完毕,恐怕刘彻也安卧这一龙榻数日,但购买龙榻的费用却迟迟没有给自己。跟他要前的奏章也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流民全部遣送走后,程谦杀账结算,给出了一份财报。
眼下留下来的流民都是想依靠自己过活的人,三百二十一名工匠,其中有一百四十九人是木匠,七十四人是瓦匠。还有九十八人是新招募的手巧之人,刘病已将其视为储备人才,暂时将他们交给了罗百义,学一下基础木匠活儿,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派上用场了。
另外,程谦还统领着八名书生,五名账簿先生,三名疾医,还有两名灵透点儿的年轻人,程谦打算好好栽培他们,将来成为他的得力助手。
狗三儿将护卫队员删选了几轮,除了随流民队伍一同回乡种粮外,竟然有七八人在护送流民回乡后,又折返回来。
再加上这些人中不愿意归乡的家眷,加起来足足有五百人之多。
刘病已一时头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