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东都不过是举手之劳,但蒲山公却疑虑重重,甚至执意要北上代、晋割据一方。”元务本鄙夷地撇撇嘴,嘲讽道,“当初某等商讨大计之时,你可是意气风发,为何今日大旗已举,你却畏缩不前了?”
李密目无表情,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敷衍笑意,接着转身便走。
胡师耽迟疑了一下,冲着趾高气扬的元务本摇摇头,示意他毋须“咄咄逼人”。现在非常时期,务必搁置矛盾,齐心协力,不要无中生有、挑拨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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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人或自驾浑脱,或乘船,快速渡河。
此去黎阳的危险,各旅已经传达到每个战士,就连已经武装起来的马夫杂役都知道自己正处在生死危难之刻,但这里是河北,是异土他乡,连最基本的语言都不通,更不要说其他了,所以临阵脱逃纯粹是自寻死路,唯有众志成城,杀出一条血路,方有一线存活的希望。为此,西北人全神戒备,看到任何陌生人,第一念头就是对方是敌人,对方的任何动作都有可能是攻击的开始,所以,刀出鞘,箭上弦,时刻处在临战状态。
高泰、乔二带着河北籍禁兵装扮成饥民,率先渡河打探军情。
谢庆、西门辰、苏定方、方小儿等人则带着乡勇散布于方圆五里内以作警戒。
伽蓝渊渟岳峙,泰然自若。今天这种场面对他而言实在不算什么,唯独让他感到心如重铅的是河北饥民,他不想看到这些无辜生灵因为自己的冲动和错误而丢掉性命。此刻他的脑海里装满了黎阳、大坯山和黎阳仓及其周边地形,反复推敲着每一个行动细节,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导致全军覆没的细微之处。
就在这个时候,王安的信使到了。
离开羑河之前,伽蓝曾委托刘炫给郝孝德、刘黑闼、杨公卿等人各写了一份密信,详尽分析了当前局势,推衍了局势的发展,并郑重警告他们,千万不要被眼前的利益所蛊惑,千万不要被杨玄感所收买,更不要为了自己的未来而拿义军将士和几十万河北饥民的生死做一次豪赌。
归根结底一句话,保持与我的“合作”,站在杨玄感的对立面,而实现这个目标的前提是建立在对皇帝强大实力的正确认识上,但这个前提未免有些“单薄”,某种程度上,这场风暴的本质实际上对皇帝并不利,所以伽蓝的说服力不够。
刘炫在信中又加了一段话,那就是站在山东人的立场上,确保河北义军的生存,也就是说,不要被眼前的利益所蒙蔽,更不要主动卷进这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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