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摇摇头,“我不是医匠,不会治病,不过我知道这种病很难治,治疗的时间一般都很长,或许十年,或许一辈子。”
石蓬莱无意在这件事上纠缠,随即直奔主题,“伽蓝,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这关系到整个栗特人的生死存亡。你是佛家子弟,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不要拿佛说事。”伽蓝当即打断了石蓬莱的话,“不论你是否还是像过去一样信任我,我都会帮你,毕竟我大隋是西域二十七国之共主,昭武九国是我大隋之藩属,今昭武有难,我大隋理应援手,义不容辞,只是目前局势紧张,我无法保证把你们安全送到敦煌,你还是祈祷佛祖保佑吧。”
石蓬莱大喜。伽蓝豪气冲天,勇于担当,这让他高悬的心终于落下了一点点,有此承诺,他相信驼队最起码可以安全抵达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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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已过,石羽和他的栗特精骑还是没有出现。
石蓬莱焦虑不安,戴着幂离的昭武屈术支也是暗自忐忑,唯有伽蓝神闲气定,泰然自若,坐在一棵胡杨树下,摆上棋秤和黑白棋子,拿着一本破旧的棋谱,专心致志地研究起了残局。
蓦然,北岸传来悠长的号角声,前方巡哨的栗特人终于送来消息,石羽到了。
很快,蹄声隆隆,一队栗特精骑风驰电掣一般从对岸的胡杨林里冲了出来,接着打马跃进天马河,越过齐腰深的河水,直达烽燧。
人喊马嘶声中,石蓬莱带着一群白衣壮勇急匆匆跑到胡杨树下。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黑髭大汉跑在最前面,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在距离伽蓝还有五六步的时候便停下脚步,深施一礼,“伽蓝,阿柴虏正在攻打天马戍。”
接着一大群人紧随其后恭敬行礼,高呼“伽蓝……”
伽蓝对敦煌本人来说是法号,但在这些栗特人的心里,他就像伽蓝护法神一样神勇,呼其法号,实际上是对他的一种尊崇。
伽蓝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目光停在了那位三十多岁的黑髭大汉脸上,“石羽,你们去了天马戍?还有四个人呢?折了?”
“今晨我们隐约看到天马戍方向有狼烟燃起,便飞马探查。”石羽急切说道,“途中我们遇到一位从天马戍杀出来的戍卫,身负重伤,昏迷之前他告诉我们阿柴虏正在攻打天马戍,他要到突伦川求援。我留下四个人看护他,其他人则随我飞马赶来烽燧禀报。”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面金色木牌递给了站在身边的石蓬莱。
石蓬莱接过来送到伽蓝手上。伽蓝放下棋谱,把木牌夹在两手中间轻轻一搓,木牌当即中分,一面背部刻有字迹,一面则是凹入,内中放着一张折叠的纸条。伽蓝打开纸条仔细观看。石蓬莱凑到边上悄悄看了一眼,纸条上有一首诗,虽然他略懂中文,但还是看得云里雾里,显然若想看懂,必须知道传令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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