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嗔一愣,没料到景隆帝提起这茬来,印象中他好像很少见父皇跟儿孙说起婚事——多半都是由母妃传达。他笑道:“柔然未灭,何以为家?”
景隆帝眉毛一挑,重复了一遍,“柔然未灭,何以为家?”他大笑起来,对几个老将军道:“你们听听,这可真是少年豪气reads;。”
几个老将军也附和着夸十七殿下少年英豪。
永嗔只笑道:“父皇,等我下次从北疆回来之时,再说成家之事也不迟。”
“妻者,齐也,夫妻乃是敌体。娶妻一事关乎一生,不可大意,不可仓促。”景隆帝温言徐徐,极罕见地跟儿子讲起道理来,“又不是叫你即刻成亲,不过是先留意着。朕的意思,早已下旨,征采才能,在世宦名家之女,亲名达部,以备选择,为宫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若其中有好的,便留心些;并无中意的,照旧发还回家,也不误了底下女子。”
景隆帝若是暴着脾气来,永嗔自有法子拧着劲;谁知他温言徐徐地讲起道理来,倒叫永嗔有点懵了。他却不知,做父亲的,每日里见着或许有棍棒教子的时候,然而*辣离家三年的儿子才回来,前头几日总是分外温情的——就算要动手,总也要在十余天以后。
永嗔此时真的无心私情,还要推辞。
景隆帝漫不经心地整理着案上奏本,垂着眼皮笑道:“你十六哥如今府上的庶妃就是这么来的,如今瞧着他府上倒是你这恁多哥哥里最和睦的。”他抬眼看向永嗔,目光幽深,慈父的一面收敛了,帝王的一面占了上风,“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总不能天长日久的,还赖在毓庆宫里头吧?”
好歹那也是东宫。
永嗔心头一凛,笑道:“儿子听父皇的安排。”
一时众人退出,永沂揽着永嗔的肩膀,笑道:“十六哥先跟你道喜了——不知是哪家淑媛,‘雀屏中选’,能做了十七弟的皇子妃。”
“十六哥,你就莫要打趣我了。”永嗔心里烦乱,扯下永沂的手臂来,胡乱一点头,自顾自回惇本殿去了。
在景隆帝只是下一道旨意,在永嗔只是心里略烦乱,在底下吻合条件的女子身上——却是整个人生。
却说这金陵薛家正有这样一名少女。
薛家乃是皇商,现如今主母乃是寡母王氏。这王氏乃现任京营节度王子腾之妹,与荣国府贾政的夫人王氏是一母所生的姊妹,今方五十上下,只有薛蟠一子。
这薛公子幼年丧父,寡母又怜他是个独根孤种,未免溺爱纵容些,遂致老大无成,性情奢侈,言语傲慢;虽也上过学,不过略识几个字,终日惟有斗鸡走马、游山玩景而已。虽是皇商,一应经纪世事全然不知,不过赖祖父旧日的情分,户部挂个虚名支领钱粮,其余事体,自有伙计老家人等措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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