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嗔见皇帝并无反应, 不禁也觉无趣, 只道:“是臣弟莽撞, 伤了朝臣, 怎么处罚全凭皇上旨意。”
景渊帝永湛淡淡道:“你既是无心之失, 朕又怎会罚你?”说着看了他一眼,“即便是有心,朕难道会为这点小事罚你勇郡王么?”
永嗔一噎, 才要回话,就见皇帝别过头去。
景渊帝永湛望着直排到山下的护队, 侍从手中提的灯笼沿着山路蜿蜒成一条红色长龙,夜色里望去有种捉摸不定的鬼魅之感。他收拢了搭在永嗔胳膊上的五指, 忽然道:“今日司农处递折子进来,要给各处园子定花木。畅春园处的荷种还未选好,就由你来定吧。”
“臣弟于这些花花草草上可不精通, 倒是柳无华……”
“不是想在姑苏那园子里种荷花吗?”景渊帝永湛微笑起来,清俊的侧脸透出几分旧时温柔, “先拿朕这畅春园试试手, 再挪到你那姑苏园子里去。”
永嗔倒是愣住了。
见他发愣, 景渊帝永湛看他一眼,笑道:“怎么?朕记得,你那姑苏园子里, 荷塘都挖好了——只还没有引水。”
“皇上好记性。”永嗔讷讷道,对这久违了的闲话家常,竟有种生疏的刺激感, “臣弟这段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倒没问过苏子墨姑苏园林之事。”
“过得浑浑噩噩可不行呐。”景渊帝永湛叹了口气,“前阵子朝政烦乱,你又养伤,朕也由着你去了。如今看来,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择日随朕上朝吧。”
永嗔愕然,忽的想起韩越临行前的话来,“您既然选了另一条路,便该放的彻底。两条路都走,迟早要劈叉的。”再看此情此景,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何事发笑?”
“臣弟想起个笑话来。”永嗔抚了抚眼角,又道:“皇上美意,臣弟只怕是要辜负了。养伤这些日子,倒养出一身懒骨头来。”见皇帝还要再劝,又道:“况且臣弟也该考虑自己的人生大事了。所谓成家立业。如今臣弟家尚未成,如何能做皇上您的左膀右臂?还望皇上恩准,也给臣弟些时日,在那温香软玉处流连几日。”
景渊帝永湛垂了眼睛,只道:“想起了什么笑话?说来也叫朕开怀。”
永嗔本就是托词,一时也想不到什么笑话,只道:“这说话间一打岔又忘了。”
景渊帝永湛停下脚步,静静看了他一眼,复又向山下走去,再不发一语。
到了山下,景渊帝永湛先上了马车。
苏淡墨趁是个空儿,悄声对永嗔道:“十七爷,您就随口扯个笑话,只当叫皇上开心开心也好。按理老奴不该说这话,只是这连日的看着,竟是没有一桩能叫皇上开怀的事儿,尽是些糟心事儿……”
永嗔似笑非笑道:“爷倒成了给皇上取乐的了?”进了马车,见皇帝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索性也歪靠着车壁假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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