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无话,及至回宫,两人一前一后走入毓庆宫。
“朕……”
“臣弟……”
彼此一愣,景渊帝永湛道:“你先说。”
“恳请皇上恩准臣弟出宫。”永嗔腹稿打了许久,说得有条不紊,“皇上原留臣弟在宫中,一来是体恤臣弟养伤之需,二则担忧外面逆党作乱;如今臣弟身体康健,永沂、永澹既去、逆党群贼无首自然不成气候。臣弟久居宫中,府中无人主事,时日久了也不妥;再者,以臣弟的身份,实在不该久处天子之居。是以还望皇上恩准,放臣弟出宫回府。”
景渊帝永湛安静听完,轻轻道:“跪下。”
“什么?”
“百臣万民,子爵亲王,见朕奏事,皆需跪请。”景渊帝永湛盯住永嗔,他那黑嗔嗔的眸子深处仿佛有火苗在燃烧,“向朕奏事,如何不跪,勇郡王?”
永嗔咬紧牙关,一撩袍角,直直跪下去。
膝盖砸在冰冷金砖上,发出“咕咚”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夜里听来极为瘆人。
“臣弟,勇郡王永嗔,求皇上放臣弟出宫回府。”永嗔一字一顿,直挺挺跪着,连脖颈都绷直了。
“来人。”景渊帝永湛目光冰冷,却是扯着嘴角笑了,“好好护送勇郡王回府。”
永嗔猛地起身,向外走了两步,忽然顿住,道:“臣弟失礼。”说着转过身来,冲着景渊帝永湛又跪下去,慢慢垂下头去,将额头压到金砖上,“谢皇上洪恩。”双手五指成爪,死死扣着金砖。
“爱卿平身。”景渊帝永湛的声音隐隐颤抖着。
永嗔起身,像朝臣那样,倒退着撤到殿门处,这次转身离开,直到走出这鎏金溢彩的毓庆宫,再不曾回头。
殿内景渊帝永湛却是捂着心口俯身,颤作一团。
苏淡墨大惊,“传太医!”
“取、取水来……”景渊帝永湛断断续续道:“是张天师的金丹奏效了,这药、烧得朕心口发烫……不许传太医……”连饮了三盏清水,这便渐渐缓过来了,两颊透出潮红色来,倒显得比从前更康健了。
苏淡墨看在眼里,忧心道:“这药既好,不如请张天师多配几丸……”
景渊帝永湛闭着眼睛摇头道:“纵然是天师,也难违天命呐。”
却说永嗔一路憋着怒气回了郡王府。
管家这便上前汇报:“这些日子多有武官来求见,见郡王殿下不在,便只留下拜帖和贺礼走了。这赶巧了,新任的九门提督张崂诗张大人才登门,正在茶房等着呢,殿下您这就回来了!这见是不见?”
“叫他滚!”永嗔一肚子火气要把自己给烧炸了,气得手抖解个外袍半天都解不开,索性一把扯断了腰带,怒斥道:“莲溪个狗东西也不长眼伺候!”又骂管家,“爷被锁在宫里,你这府上就不办事儿了,咹?连个服侍丫鬟都没有——什么郡王府?”他越说越气,横臂挥去,“哗啦啦”推倒一堵花架,见摔得一片狼藉,倒笑了,索性什么趁手砸什么,一面叫道:“郡王府!郡王府!去他娘的!老子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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