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有穿金甲,破来敌的志向,属实不易。”
中年书生讪讪一笑,闭口不语。
他不知眼前这刀客是谁,一口一个陆景,就好像与景国公十分相熟。
书生嘴上不敢言,但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齐国果然各类的人物都有,持刀的,竟然在笔墨一道上只点我一个贩字的,而且还口气颇大,想来是一个极爱显摆的人。”
书生心中这般想着。
南风眠却从腰间掏出一枚碎银子,随手递给那书生,拿着那一幅字转身便走了。
书生掂了掂手上的银子,又用牙齿咬了咬,顿时眼露欣喜之色。
“还是景国公的书画好卖些,可惜我作不得那真龙出云图,否则应当能卖一个极好的价钱。”
南风眠与醒骨真人一同走在泥泞的街巷上。
这街巷上,就连叫喊的商人都有气无力,眼角的余光总是打量过往的行人,亦或者行买卖的同行。
齐国是恶孽之地,若是不小心些,有时连死了都不知怎么死。
可笑的是……
偏偏还有许多人铤而走险,到这恶孽国度讨生活。
他们多数是早已亡国,却并不存在大伏落下户籍的读书人、修行者。
如果大伏仍然是天下霸主,如果北秦并未崛起,大伏三十六道总有一处他们的容身之所。
可现在,北秦与大伏的战事正酣,他们这样的人不论去了北秦还是大伏,都免不了脸上烙字,去前线当一回前矛军。
前矛其实就是炮灰,这些人实在不愿意死在北秦燃火的战车车轮下,多数逃到西域,逃到海上妖国,逃到地处偏远,至今还在苟延残喘的小国。
只可惜西域诸王叛乱,不愿意再受大伏实际掌控,大伏中山侯正带着十八万精锐横扫西域。
海上妖国的公主又被人掳走了,妖皇大怒,那怒气化作浪潮将海上妖国翻了个底朝天。
太多人因此而死。
于是,流亡的人们就不得不来这齐国讨生活。
南风眠拿了这幅字,就蹲坐在距离白骨宫阙不远处的泥泞之地,仔细思索,心中亦有些担忧。
“也许我应该回去?”
“只是当初我在陆景面前夸下海口,说要娶了齐渊王的狗头。
现在就这般灰溜溜回去,难免遭他笑话。”
“可如果不回去,他穿金甲,花开杀百花自然最好,万一死了……”
“不知陆景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南风眠忧心忡忡,他身上的刀意不经意间长鸣。
那刀意除了清风一般洒脱,还带着南风眠气性中的跋扈。
除却洒脱与跋扈之外,亮起的刀光竟有如明月清辉,灿烂不可言。
他离开太玄京一年有余。
太玄京中的故友倘若看到此时的南风眠,必然会惊讶于南风眠不同寻常的武道进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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