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经历过苦难,我却又重强加了别人身上阿妩,有时候我都想,如果那个时候我没娶阿福,不乎什么名利位子,坚持和应邑一起,你母亲也嫁给一个真正疼她护她人,是不是如今结局都会不一样呢?如果我与你母亲好好地过下去,不去算计那样多,是不是现结果会变得不一样呢?景哥儿不认我了,冷面冷肠地紧紧贴着方祈。你也不认我了,怕是如今都不愿意见到我吧。众叛亲离,皆是我咎由自取”
声音渐渐地低到了地上,面对太夫人不能说出来后悔,却意料之外地对着幼女吐露心扉。
话到后,“咎由自取”四个字是扑哧一笑,说出来。
一步错步步错,却归纳得好极了,是因为贺琰先动歪念头,应邑才会如同被风燎起那团火,只会越烧越妄,后烧到自己身上,只好退到角落里,祸水东引。
“莲玉,你说临安侯今天”
今天,今天到底有几分真心?
行昭轻轻开口,却没将话说完,她傻,却不能傻成这个样子。
错了便是错了,幼时宽纵与宠溺不能将弑母之仇一笔勾销,亲缘与牵扯也不能构成消磨怨怼佐证,无论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是积谋已久还是情势所逼,是悔不当初还是逢场做戏,行昭都不能原谅。
她是犹豫,挣扎,矛盾,可她也牢牢地记得她母亲是怎么死。
或许贺琰是真正后悔了,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母亲就能活过来了吗?贺琰手上沾血,应邑心头打那一把好算盘就能洗干净了吗?两个儿女对父辈绝望就能消除了吗?
通通都不能。
今日推心置腹,只能代表贺琰终于勇敢了一次,无论后果如何,无论对错如何,人总要正面自己错误,一辈子哪怕只有那么一次。
帘幕被疾疾风高高扬起,行昭将头探了出去,马车疾驰得飞,九井胡同口高高挂起“奠”字儿灯笼,一片星星点点红光里显得安静沉谧。
临安侯府气势十足朱门被抛得越来越远,渐渐地变成了一条线,一个点,后湮没了同样灰墙绿瓦里,再分不清孰是孰非。
双福大街热闹是华灯初上,人头攒动,凤仪殿喜庆却显得加隐秘,如同一股东奔而去暗流。
“方都督果真没有一拳挥过去打断贺琰鼻梁?也没打肿他眼睛?”方皇后乐呵呵地坐上首,身子一半都往前探,难得地好奇与兴奋:“真没有?你可不许骗本宫,若是打了也没关系,皇帝那头本宫去说,你不许瞒着。”
蒋明英立下首,看了眼行昭,小娘子神色如常,便笑着回方皇后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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