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打岔,尴尬气氛倒是消除了不少。行昭跟前,王嫔自然不好意思再提起二皇子亲事。
又是一番寒暄,都是德妃说着话儿,觑着方皇后脸色不太好,便投其所好,话头都落了行昭身上:“温阳县主年纪轻轻,却十分稳重,记得淑妃姐姐欢宜也是个好静,温阳县主如今住宫里头倒可以往重华宫走一走,都是贞静小娘子,一定有说不完话”
皇帝有三个儿子,却只有一个女儿——大公主欢宜,和行昭差不离年纪,深居简出,和陆淑妃一个路数。
陆淑妃就是靠着儿女双全,才这后宫里头立稳了脚跟。对于这件事儿,行昭记得前些日子,方皇后言传身教时有这样说法,“我不能生下孩子来,可皇上选了与我亲厚人生孩子,也算是全了夫妻情谊,也算是为我着想了。”
行昭胆寒,若说临安侯府里只有利益没有亲缘,那宫廷就是一个杀人不见血地方。
“德妃姐姐果真是老糊涂了。既然两个都是不说话,凑一起又哪里来话说?”惠妃轻捻和一张蜀绣并蒂莲花帕子,笑意盈盈地说,未待陈德妃答话,便伸了个懒腰起来,垂下眼睑冲皇后福了身,“嫔妾身子骨还未好全,便就先离了。”
方皇后挥挥袖子,算作准了。
惠妃一走,德妃吃下瘪还没讨回来,心里不甘心,青着一张脸紧随其后出言告退。
陆淑妃早间要奉佛,方皇后便免了她行早礼,几个妃位一走,下头低位嫔妃也坐不住了,纷纷告退离去。
王嫔后磨磨蹭蹭地起了身,又福了一福,满是恭敬:“嫔妾也不知道话儿当讲不当讲”又拿眼觑了觑端首立方皇后身边儿行昭,忍了忍话头,便没再出声了。
方皇后心里头明白王嫔要说什么,二皇子婚事她不着急,总有人比她着急。
“行昭你去花间坐一坐吧,一早就备上了你素日喜欢杏仁乳酪和盐津梅干。”方皇后将行昭遣开。
行昭心里却知道,平日都花间里做女红描红,除了一张黑漆八仙过海大木桌,就没地方能放杏仁乳酪和盐津梅干了,能放小食,就只有和正殿隔着一扇窗棂廊间。
这是方皇后让她隔近点方便听呢!
行昭蹲身福礼,辞了王嫔便往里走。
行昭身形将隐没帘子后头,王嫔清泠泠声音就响起了。
“前些日子惠妃娘娘冤枉您害她小产,嫔妾心里有苦说不出。嫔妾自小家鼻子就灵,就惠妃怀着孩子第二个月份,她那长乐宫就日日熏艾,我每回去就点上气味浓烈八宝香,可嫔妾还是能嗅到熏艾味道。”王嫔边觑着上头神情,方皇后神色如常,便加大了筹码:“嫔妾住永寿宫离长乐宫近,惠妃小产前几个晚上,嫔妾都看见了应邑长公主和太后娘娘身边儿丹蔻姑娘进出过永寿宫,也不晓得这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王嫔告诉话儿很有分量,可是很可惜方皇后什么都知道。
王嫔见方皇后不为所动,心头一急,又想起了儿子苦苦哀求,带了几分迟疑继续说道:“二皇子这几日被准允出宫,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什么,他几次看到应邑长公主进出冯安东冯大人府邸,神情十分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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