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那只是一位小小少年,哪怕那少年没有剑,只是折断一根枯萎的树枝指着自己。
他或许都会重新拔出背上那柄青钢剑,而后伴随着解脱大声告诉那个少年说自己确实已经不配了,然后放心的将这个国家交给他们那些年轻人。
可他在楚国找不到这位少年,也看不到希望,直到现在他才突然开始明白十年前的那个人为何不对自己出剑。
因为自己真的不配他出剑,那人在自己身上同样是看不到希望。
当自己从楚国踏出第一步的时候便已经输了,而后便一直在输。
与命运无关,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什么所谓的命中注定。
他不是注定要输,而是自己决定走上了要输的道路。
他与姜茗说世道不公,命运悲惨如今看起来只是哗众取宠罢了。
他确实不明白剑是什么,或许他永远也不会明白。
与杨贺九的那场赌约他依旧会输。
不是说他相信杨贺九能活着从上武城走出来。
而是他根本就没有资格与杨贺九相赌,也否定了自己一开始的坚持,他坚持认为剑是尊严,他也承认杨贺九的那把剑很有尊严。
他的赌注是自己这条命,可现在这条老命已经毫无尊严可讲。
比起前两次赌约来说,这一次输的要更惨。
第一次输掉了剑,他重新拿起了刀,第二次输掉了名,他选择回来守护楚国。
可这第三次呢?
他没有输给杨贺九,而是输给了自己。
四十年的坚持在与杨贺九的赌约中被自己全盘否定,他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精力再重来。
严卫楚依旧在笑,从他开始笑到现在过了太久时间,情绪从未有过改变,始终都是开心。
那是一种将要解脱般的开心,背上那柄青钢剑随着他浑身抽动的笑容开始轻轻震动发出嗡嗡低鸣声。
或许有不甘,或许更多的是兴奋。
众人清楚的看到那柄锈蚀的青钢剑开始从他背上寸寸剥离,剑鞘上的锈渍连带着剑鞘本身慢慢化为齑粉。
一颗颗落地,一片片飞舞。
木门被屋子外的风重新推开,那是两种风。
冬天依旧彻骨的冷风。
春天并不和煦的柔风。
并不和煦,却是柔风,既是冬风又何来春风。
这两种听起来无比矛盾却又异常准确的风夹杂在一起向着客栈里疯狂灌了进来。
严卫楚背上那柄青钢剑的剑鞘已经看不到,露出了里面腐蚀严重的剑身。
这把剑确实已经锈了,剑身依旧震动低鸣,以极快的速度脱落与地板上那些已经化为一堆的碎屑融合在了一起。
剑刃与剑鞘破碎脱落,一条条锁链滑过后背从他身上坠下。
可严卫楚还是在笑,还是那么难看,笑容中没有掺杂一丝不悦,只有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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