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这类人在一些人的眼中本就可怜,既是可怜又如何能再去剥夺其生命。
这句话听起来悲悯,可下一句话却是简单言明了和尚的想法。
又是十分冲突的两句话,前者既然悲悯,后句又为何如此强势霸道?
那些追击的士兵所想没错,这个世上确实有一类人与他们不一样,不过与他们所想的即便那些人出手也得有出手动作却是有些不同。
比如说索罗巷内正在发生的画面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最好的解释。
索罗巷内的沉默没有太久。
一面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条细长印痕。
那条直线内的黄土烂泥在许久之前被人从地里挖出,扶成这面墙壁。
如今又是在空中摇摇摆摆不甘落下,终究归土。
那道印痕比枪锋划痕更细,在斑驳的土墙上即便是细看也根本不会被人察觉。
看不清印痕从哪而起,却可以看到印痕由墙角而止。
而后骤然腾空,贴墙而至,如流水而过般轻柔又势不可挡。
微风中多出了一点针芒,细不可察却是锋芒毕露。
寒芒在内侧土墙上顺着那条直线攀爬,由外侧土墙而下,如巧妙纤手精修一副上好的山河图。
既是山河图便不应简单的就此而止,不过是绣布变了而已。
那枚绣针不再只纠结于这面土墙,而是站在原处不曾动过的严卫楚和他周围的一些东西。
丹坊出手了。
那位军官将领依旧不曾有出手的意思,因为他是太尉大人的手下。
太尉这个官职在有些国家一直都是空闲,比如说大昌王朝与唐国和南越这三大强国多年来始终未设立太尉一职。
空闲不是因为这个官职没什么用处,也不是因为没有合适人选,而是不敢设立。
即便是林平归这位大昌王朝武道第一强者,在皇帝陛下要封赏招揽之时也只是给了一个武平君这种明面上的封号,却不敢任命其为太尉。
因为这个官职权势太大,很容易不受自己掌控。
所以没有设立便罢了,若有的话太尉大人的手下可不是其他人轻易便能如何的。
黄单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早在那面土墙发生变化之时他便已经察觉到,如今严卫楚是腹背受敌,自然不好应付。
不过他并未抢先出手。
他还在等,水已至,他在等山来。
山河图内自然要有山和水,水从哪里来,山又从哪里来?
答案从离巷口最近的那处院子里而来。
伴随着一声低喝与一记闷响,如一直粗壮巨人脚掌狠狠踩在了这片大地上。
巷口处开始出现了与前一刻截然不同的变化。
前一刻的巷子即使两侧土墙与脚下地面出现了很多裂痕,但那些裂痕都极为细小。
而这一次的变化却是非常大。
耳畔如天雷炸响,很多居民在屋中再也无法安睡下去,却又不敢推开屋门向外去看上一眼,只得是缩在被窝里面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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