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坚固的城门若破的原因无非就是两种原因,一是由内部所破,二是被巨大的攻城锤撞破。
他们所想没错,杨贺九确实斩不开这扇城门。
即便那把剑是身为天之剑的星碎在面对一扇高大城门之时也很渺小。
但城池作为防守那必然是有强也有弱。
固若金汤只是相对来说,总有一个地方是这一堆金汤中的薄弱点。
杨贺九或许可以从城墙而下,完全能够绕开这扇城门进入城内。
但他没有选择这么做,他要进城,可他的目的绝不只是进城。
城内的那些人只能是从城门内走出来,他或许也可以待进去后再从内侧打开城门。
但他也没有,绕来绕去显然不是杨贺九的风格。
他现在的目的就是这扇城门,不过他却有了些犹豫。
找到一扇门的薄弱点并不算难,城门的坚不可摧虽然来源于它的厚重,可与厚重都无法被舍弃掉的还有它的门栓。
没有门栓的门只能算是一面障碍物,伸手推开就行了。
正是因为有了门栓的存在才不会被人轻易从外部打开。
正如许长安一行人挑选的索罗巷那条路一样,最安全的路最后却成了那条最危险的路线。
而在如今,看似保证城门最为坚固的门栓也成了打开这扇大门最为薄弱的突破点。
城门有尺余厚,星碎有三尺之长,轻薄剑尖轻而易举刺入门缝。
但门缝的狭窄度显然无法挤进整条剑身。
杨贺九沉默握剑,面部依旧是毫无表情,只是左手握着剑缓慢向前送去。
只有站在他的面前仔细察看才能看到眉眼深处藏着的那一丝着急。
门缝处开始有了木屑簌簌落下,被风吹起飘舞到那些守卫的脸上,再被春风吹落而下遗留在青石板的缝隙内。
吹走的是木屑,吹不走的是留在脸上的寒冷与锋利感。
冷彻入骨,锋利入骨。
城外的风吹得并不狂。
只是由于城墙太过高大,所以当周围的风汇聚到城门再经由那些狭小的门缝往城内吹去之时,就开始变得呼啸了起来。
甚至还伴有一些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声音。
更多的风无法享有这座城的庇佑和温暖,被那扇大门粗暴的反弹而回,吹起杨贺九的一头黑发,向后飘散狂舞了开来。
风已是迫不及待,那扇门瑟瑟发抖,而内侧通道处的门栓则是岌岌可危。
可拿着星碎男子的动作依旧缓慢,似乎是不再有了前一刻的着急,或许有人会觉着这位青年男子过于虚伪。
说的好听,但实际做起来可看不出你有半分着急的样子。
变化如此之大,那自然是能证明有人对他说了些什么。
而在前一刻严卫楚才刚刚离去而已。
严卫楚离去了,但并未走远,坐在一间屋顶上,依旧是那个姿势。
右手抬起酒壶饮了一口,而后赶忙擦掉嘴角酒渍,凹陷的双眼看着城门口的位置,仿佛他的双眼中已经看到了星碎剑尖刺破城门的画面。
自言自语的开口道:“你既送给了他剑,那你的学生又如何能不杀人?”
剑是兵器,且为凶器。
无论是文人墨客甚至是王公贵族随身携带用来彰显身份也好,还是年迈老者趁着清晨时分在院内舞上一阵强身健体也罢,都无法掩盖它本就是杀人兵器的事实。
即便两侧没有开刃,毫不锋利,那它依旧是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