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枳要走,这次谁也拦不住。
她不跟乔景樾争辩,只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硬,大有谁敢拦着她就死的决然。
买票、收拾,乔景樾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只够来得及处理手上的伤口。
他捏着她的手腕,看着对面的女孩一脸木然,心口再次钝痛起来。
他是个医生,不是个屠夫。
可就因为没足够残忍,才给别人对她残忍的机会。
对不起三个字,他没法说出口,就像南枳自己说的,没用。
亲手包好最后一块纱布,他问:“就不能不走吗?”
女人没回答,淡淡的眸光落在自己的伤手上。
又过了片刻,他再问,“那能过几天再走吗?”
南枳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不了,这里本来不是我们的家,回去还好些。”
“那我让人送你。”
这次,南枳没拒绝,她一个受伤的人带着另一个受伤的人,还在风口浪尖上,有人护送自然是再好不过。
“那就麻烦您了。”
刚刚说完,细碎的吻就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南枳的手掌抽搐,下意识的要捏紧-
男人却按住,“看来神经还很灵敏,记住,别再乱动了,否则真的要废掉。”
她点点头,“我记住了。乔教授,来沈城这段日子,给您添麻烦了,谢谢您能包容我。”
这话听着很不对头。
他皱起眉头,“你到也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们之间的事是没法用一句谢谢不客气说清楚的。”
“也是,欠着好几亿呢。但是我这辈子是赚不到那么多钱了,那就不还了。”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平日里没什么情绪的眼眸里,好似冬日深潭,上面满是浮冰碎屑。
“你什么意思?不回来了?”
南枳苦笑一声,“大城市,不易居,来的时候有多野心勃勃,现在就有多伤心失意。我记得新药落在姜树东手里时,他跟我说这是花钱都买不到的教训,还说我不适合做生意。现在,我承认他说的很对,我就是个害人精,总会连累身边的人。”
男人薄唇紧抿,手腕攥的越来越紧。
南枳另一只手放在他手背上,“乔教授,你想要捏断我的手吗?”
男人这才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忙放开。
南枳手腕上一圈红痕。
他拿起旁边的喷剂,就给她喷上,然后轻轻揉着散瘀。
“我打电话你要接。”
“好。”
“过几天我会去看你。”
“别了,您好好准备您的婚礼吧。对了,那天跟姜依文说拿您当工具真的只是为了气她,您这么好的男人,是女人都会喜欢,又怎么能舍得利用呢?
乔景樾心里钝刀子割的一般疼,这个小狐狸,到了这份上还骗他。
南枳站起来,可还没等走,手就给男人扯住。
她回头,淡淡看着他。
总是云淡风轻疏离礼貌的男人今天却有些郁郁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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