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墨才转过身去,闻言停了下,又抿着唇转过头来。
后背比不得后腰,后腰几乎是涉及女子私处,便是医女也常常避讳,更何况他是男子。
纵使医者怀有仁心,不该将病人区分性别,可该有的尊重却还是要有。
更何况眼前人是赵茯苓,那他更应该避讳。
李京墨看了眼昏昏欲睡的赵茯苓,最终还是选择移开了眼:“我方才做的,你可都记下了?我来说,你来替赵姑娘上药。”
芍药立刻听话的点点头:“好。”
李京墨坐去了外边,床幔被放下,遮住了他的视线。
芍药小心翼翼褪去赵茯苓的亵裤,听坐在外边的李京墨一字一句道来。
伤势的清理方式,如何护理伤势,夜中如何应对突发状况等要点……他极其耐心的,将每一个小问题都考虑到,全部说给了芍药听。
赵茯苓原本只是有些困,但伴随着李京墨极轻的声音,她竟就这样放松的睡了过去。
芍药上完药后,她也没有醒过来。
芍药见状,吹灭火折子,轻手轻脚的退到了外边。
李京墨身穿黑衣,整个人像是一团溶于夜色中的墨,叫人辨不清神色。
他就这样背对床铺坐着,也不说话,叫芍药一时难以捉摸他的心思。
片刻后,芍药偷偷打了个呵欠,李京墨似有察觉,微微侧头看过来。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眼,却叫芍药猛地一激灵,方才打呵欠带出来的泪意,也生生被逼了回去。
但李京墨却温声道:“无碍,你自去歇息。”
芍药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惊讶道:“杜公子,您……还不回去吗?”
李京墨道:“赵姑娘的伤势颇重,先前清理不当恐会引起感染。太医用的药又较为凶猛,两相冲撞,夜里定会高热,我守在这里看着,待她好转些再回去。”
一听赵茯苓会发热,芍药的瞌睡顿时也没了,忙重新坐回床边守着。
李京墨倒也不阻拦,只是看了眼,就提醒芍药:“宫中有雪肤膏,若有机会,问李策讨要些来。在赵姑娘伤好后涂用,之后便能保证不留疤。”
芍药听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喊皇帝名字,惊讶的眨巴眨巴眼,却也识趣的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李京墨说完后,再没了话,两人就这样沉默下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赵茯苓果然发起了烧。
芍药正支着头打瞌睡,迷迷糊糊的也没注意到。倒是李京墨,听到赵茯苓在梦中呓语,立刻转过了身。
隔着床幔,他看不真切里面,却能感觉到赵茯苓的难受。
李京墨脚步微顿,先去桌上倒了杯茶水。待他掀起床幔时,芍药终于被惊醒。
她第一时间就要去点灯,李京墨却道:“不忙,先去端水来。”
水是早就备好的,安置在外间,就怕赵茯苓半夜需要。
也不用芍药再出门单独去打,又省得再去惊动了旁人。
芍药见李京墨平静从容,也慢慢的冷静下来,按照李京墨的吩咐去做事。
李京墨坐在床边,用绸被盖住赵茯苓胸前,然后把人轻轻揽起。
让赵茯苓侧靠在他肩上后,才把倒好的水递向赵茯苓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