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在山寨中休息的众人,还不知道赵承业已经带人追了上来。
他们坐在寨中议事厅里,沉默的看向彼此。
赵茯苓听李京墨说过这一带山匪多,但她没想到,几乎每经过一座山,这山内就能藏匿两三个寨子的山匪。
其实已经不能算是山匪了,只要是山下活不下去的男女老少、妇孺老幼,几乎全部上山落草为寇。
赵茯苓昨日路过的那寨子,里面全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能拿起的武器全都是农具。
那所谓的山匪头子,也不过是村里最为壮实的农家汉子,赵茯苓将他逮住时,发现他屋子里还有个奶娃娃正在嗷嗷大哭。
那会儿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打。
今日上门的这个寨子,还算是所有山匪中最正规的,里面有一小部分人也是真正的山匪。
但无论如何,这个议事厅也依旧寒酸不已。
众人沉默着坐了会,周锦良最终先开了口:“方仇,给你两条路,要么驱散你的弟兄叫他们各自去寻找营生,然后你跟我们走。要么,我们就当众杀了你,免得你再为祸四方。”
方仇正是这寨子里的大当家,身高八尺有余,满脸的络腮胡子,虎背熊腰一脸凶相。
他被两个护卫死死按住,被迫半跪在厅中,脸上神色却是宁死不屈。
“呸!老子当了这么多年土匪,栽在一个娘们儿手上,算老子点背。但想让老子跟着你们走,没有可能。”
看方仇这极有骨气的模样,周锦良摇着扇子幽幽道:“不走就不走,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说罢,他转头看了眼李京墨。
见李京墨的注意力全在赵茯苓身上,又无语的收回视线,径自看向赵茯苓。
“赵姑娘,这方仇是你抓到的,不如你来看着处理吧?”
赵茯苓正坐在右边椅子上出神,闻言掀起眸子,神色淡淡的看了眼方仇。
她今日没穿男装,长发却依旧只用一根玉簪利落的挽起,面上更是不施粉黛。一袭素色衣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肢,浅色裙摆自膝盖下垂落,瞧着像是一朵在雨后徐徐绽开的花。
只是纵然如此素净,潋滟的眉眼以及独特的气质,却仍叫人望之难以回神。
方仇与她对上视线,看着那璀然的眸子,一时间哑了声。
本想叫嚣着骂几句,偏偏顿了会后,又沉默的憋了回去。
赵茯苓看了他几眼,就收回视线道:“不是两条路给他选了么,他不走,那就杀了吧!”
这轻描淡写的态度瞬间激怒了方仇,方仇咬牙切齿道:“要不是你暗算老子,老子能让你抓住?”
“输了就是输了,一个大老爷们这么输不起?”
赵茯苓偏头,单手支着下颌,视线上下扫了他一圈:“生死之间的事,莫不是还要我先礼后兵,给你讲一段道德经不成?”
这番话叫孙怡悦不客气的笑了起来,方仇的络腮脸被气得涨红,只恨被人死死按着不能动弹分毫,不然他早就冲上去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了。
赵茯苓却挑着眉道:“若真不服气,不如你跟着我,我们之后再找个机会重新切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