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听出了赵茯苓的忽悠,方仇自然也不例外。
但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方仇其实也没想着真被弄死。
刚才那样宁死不屈,是要在诸多小弟面前维护下他身为大当家的颜面。如今已经尽力挽回过了,有台阶就得赶紧下,不然待会儿,这娘们说不定真会弄死他。
想到这里,方仇气势汹汹道:“切磋就切磋,老子还会怕你?”
赵茯苓小拇指点了点下颌,看着他平声静气道:“再自称老子,我现在就叫人打死你。”
“你……”方仇气得说不出话来。
赵茯苓也懒得再说,坐起来看向后边那一群小弟,道:“想死的留下,想活的即刻下山离去。日后不得再聚集一起抢掠过往百姓,若是再犯,天涯海角我也要让你们不得安宁。”
寨中人早就见识过赵茯苓的厉害,见自家老大都没有法子,便也低着头不说话。
等赵茯苓挥手后,立刻作鸟兽一般全部散了。
赵茯苓这才对周锦良说:“寨中剩余百姓的安顿,就仰仗周大人了。”
周锦良叹口气,看了眼李京墨,饶有深意道:“赵姑娘客气,主子如今有赵姑娘在,倒是清闲了许多。我这个劳碌命,却是怎么躲也躲不开。”
李京墨瞥他一眼,却是充耳未闻,像听不见这番话。
周锦良只好认命的又叹口气,摇着扇子起了身。
杜秋石见状,跟着起身轻声道:“我去给锦良兄帮忙。”
两人率先离开,孙怡悦转头,看到沈迟肃着脸站在一旁。
见对方一直盯着赵茯苓,她很怕被迫参与到这三人的修罗场中,也带着自己的小丫鬟豆包跑了。
赵茯苓看了眼她的背影,才又瘫回椅子上,迎上沈迟冷冷的目光,道:“沈公子想说什么?”
沈迟视线下移,盯着赵茯苓手背上的几滴血,沉声道:“我警告过你。”
赵茯苓循着他的视线低了头,瞧见后那血迹后瞬间明白过来。默了默,才低声解释:“这是别人的血。”
山匪中也不是所有人都识趣,多多少少都会有几个负隅顽抗的,这寨子里的二当家就是。
那二当家下手阴狠,还专挑女眷方向来,见他差点伤到芍药,赵茯苓才被迫出手,了结了对方性命。
这几滴血大概率也是他的,赵茯苓自己却是一点伤都没有。
但沈迟还是拧着眉,眸底压了火气:“你以为自己很厉害?这么多护卫在此,有什么需要你逞能的?”
赵茯苓抿起唇不想说话,李京墨偏过头,眸色漆黑的盯着沈迟。
“沈公子对阿苓习武很有意见?”
听到这语气幽幽的询问,沈迟眉头下压,一时沉默下来。
李京墨看着他,清隽的眸子里勾出几分漠然:“沈小公子自幼习武,武艺想必不俗。可在我看来,沈公子若是对上阿苓,却未必能赢。”
沈迟一听这话,立刻抬起了眼:“七皇子就这般瞧不起末将?”
“并非瞧不起你。”李京墨眸色极深的望着他,姿态孤高疏离,“是沈小公子瞧不起阿苓的女儿身。”
“两军对阵,最忌讳将帅轻敌,沈公子用如此眼光看待阿苓,和轻敌有什么区别?单纯因为阿苓是个女子?”
沈迟嘴张了张,欲言又止:“末将不是……”
瞧见赵茯苓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后,他又把想解释的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