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没听出皇帝话语中的异样,冷沐真却听得真切。
若皇帝真是皇爷爷,那么她就是皇帝和老太君的孙女,她的娘也就是洛商正牌的公主。
她的娘早亡,皇帝必定痛心,如此,皇帝怎么可能允许她的宝贝孙女随意嫁人?
想到这,冷沐真心下一叹,怨不得魔尊抛弃尊荣富贵、另立门户,敢情戴了这么一顶绿帽子!
“不是臣女对衣裳上心,”冷沐真不急不缓地辩解一句,遂意味深长地一笑,“而是贵妃姑姑,送了一模一样的湖蓝蚕丝裙和羊脂碎玉给臣女,呵呵,像是有什么打算似的。”
原听说冷沐真杀了程宽,姝贵妃大喜。终于揪住了她的小辫子,连忙赶来看好戏,谁知反被她摆了一道。
“哦?”皇帝眸色再次一黯,不过只是一瞬,很快恢复了常色,向姝贵妃一挑眉,“爱妃,你跟朕好好说说,这是巧合还是刻意?”
一旁的皇后嘴角微扬,被冷沐真捕捉到。
她一向不言不语,在皇帝身边低调行事,若没这点变化,还真没觉出她微薄的存在感。
感觉到皇帝的语气异样,姝贵妃心觉不妙,正想着说辞,南宫墨突然出列一拜,“一件衣裳而已,既然穿在小王身上,就由小王说清楚吧!”
皇帝微微一点头,余光瞥见他时,老脸不悦到底。
无视他的变化,南宫墨只一味低垂着头,恭敬得叫人挑不出任何不妥,“第一次见这件湖蓝蚕丝衫,是在尚服局,当时贵妃也在场,小王一眼便看中了这衣裳。”
听他说的实话,姝贵妃微一点头,心下这才平静。
“这湖蓝蚕丝衣是男女同裳,小王却不知道。昨日宫宴时,见真儿穿着湖蓝蚕丝裙,方知贵妃将湖蓝蚕丝裙送给了真儿,不知是何用意。”说着,南宫墨故作愚钝的眸子,轻斜了姝贵妃座位一眼。
皇帝盘问,南宫墨自告奋勇地站出来。
诸人都以为他要为姝贵妃辩解,谁知居然是撇清自己的责任。
冷沐真心下寒笑,这狗咬狗的场景,确实有点意思呢!
见皇帝突然幽深的目光,姝贵妃不由捏了一把冷汗。洛商间,男女婚配之事,尤其是贵族男女,都是皇帝说了算。
若被安一个僭越之罪,重则可是要杀头的!
姝贵妃暗暗咬牙,这南宫墨果然是过河拆桥的主!
她答应了他,想方设法让冷沐真下不来台,他倒好,居然先一步撇清责任!
皇帝像是沉思的眸子,突然间望向冷沐真,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朕记得宫宴时,你穿的是一件浅黄的香锦娇梨裙。”
听她问自己,冷沐真下意识一抬头,应了一声,“初进宫时,臣女穿的本是姑姑送的湖蓝蚕丝裙,谁知落水湿了一身,便换了一件香锦娇梨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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