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姝贵妃一眼,“宫宴前,姑姑差嬷嬷吩咐臣女,必须要穿湖蓝蚕丝裙入宫。姑姑从未如此大方过,臣女本还纳闷,直到见了晋王一身同裳,才知姑姑用意......”
皇帝听罢一笑,却没有一点悦色,“哦?你倒说说姝贵妃是何用意?”
冷沐真也跟着一笑,“四年前臣女便爱慕晋王,洛商之间无人不知。贵妃是臣女的亲姑姑,臣女好不容易归家,自然事事为臣女成全。皇上英明,必定也想到了这个用意吧?”
注意到姝贵妃额上的点点虚汗,皇帝面无表情,只给了一个凌厉的眼神,“朕倒不知道,姝贵妃还喜爱乱点鸳鸯谱!”
称呼一下从爱妃变为姝贵妃,姝贵妃一惊,失色地起身而跪,“臣妾无心,只是觉得这裙子适合真儿罢了!”
瞧着她红颜失色、若惊弓之鸟的样子,一旁的云妃不由失笑,“贵妃是无心僭越、还是无心乱点鸳鸯谱?”
听得她的挑衅之语,姝贵妃恼怒,但碍于皇帝在场,只能忍气吞声。
四年前冷沐真成为众矢之的,便与她喜爱南宫墨有关,皇帝亦是忌惮。这件裙子是用于宫宴之时,让皇帝重新记起对冷沐真的警惕。
且这是低调赠送的,除南宫墨、朱嬷嬷外,便只有冷沐真和芷蕾知晓。只要南宫墨不说,即便冷沐真说是贵妃赠送,也无人可以证明。
只是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南宫墨居然过河拆桥,陷她一人于两难境地!
没等贵妃回击,云妃便先一步向皇帝进言,“若只是乱点鸳鸯谱就算了,只怕有人借此发挥,旨在藐视君上......”
说着,云妃假意笑了笑,“自然,臣妾不敢言论贵妃。只是婚配一事,皇上未言、老太君未语、南宫侯爷亦无表态,贵妃怎么先一步做主起来?”
说什么不敢言论贵妃,还不是什么不敬的话都说了?
姝贵妃记下这仇,袖中的玉手紧攥着拳头,像在深思着什么。
颓然一阵哭声蔓延开来,姝贵妃梨花带雨的模样,叫人我见犹怜,“四年前,真儿便对晋王一往情深,皇上也曾下旨赐婚。奈何一年后,家中变故、真儿失踪。
臣妾身为姑姑,却不能为侄女成全,皇上理解臣妾有多愧疚和自责吗?而今真儿出外三年而归家,臣妾只一心想着她未完成的心愿。
所以见晋王选下了那件湖蓝蚕丝衫,便马上赠了另一件湖蓝蚕丝裙给真儿。嘱咐真儿穿上,是想让她借此再提旧事,臣妾在一旁也好帮衬几句。
真儿今年十六,正是嫁人的好时候,嫡母与臣妾也是一条心的,希望真儿觅得一位好郎君!谁知真儿突然湿了身子、换了衣裳,臣妾只好把这事搁置了,怎料今日提起,居然有人说是僭越之罪!”
一招扮无辜、一招亲情可贵,再搬出老太君与她一条心,这姝贵妃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云妃无谓一笑,像是对她的装可怜司空见惯。
冷沐真心下一笑,怪不得她的贵妃宝座不倒,原来有这么厉害的演技!
遂也装出感动的样子,“原来贵妃姑姑都是为了我好,我真是无地自容了!那......刺杀太子一事,姑姑参与诬陷我,是何意思?还有诬陷我盗窃描金茶杯,又是什么意思?”
皇帝眉头一紧,“沐丫头,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