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熟悉,可也十年没见了,水寒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只因他同当年的爹爹几乎一模一样。
这个人先是他的庶兄,后来,却成了他的嫡兄,再后来,他就永远地离开了他的国家,彼此之间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看着那人在从人的簇拥下高大的背影愈走愈远,逐渐隐入灯火辉煌的教坊司大门,水寒闭上了双眼,手中马鞭的刀柄不知何时已经碎成一段段,落在了地上。
他睁开了眼睛却没有动,因为自有人会跟进去。
不知何时,水寒的马车驶走了,一个身形与他相似的青衣车夫赶着一辆蓝幄绿绸车占据了他先前的位置。
德昌宫的宴会结束之后,徐皇后带着皇太子、二皇子和三公主回去了,傅予琛陪着定国公走在德昌宫宫墙外的林荫道上,跟他们的人前后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
朱色宫墙上挂着一列列宫灯,远远望去,如同一串暗夜珍珠一般,昏黄的灯光透过白杨树稀疏的枝叶,在金砖铺就的小道上印下斑驳的暗影。
傅予琛背着手缓缓走着,俊俏的脸在这阴影中似乎变得阴森森的。
傅云章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道:“她已经去过两趟教坊司了,我的老脸已经丢——”
“她打着国公夫人的旗号了?”傅予琛打断了傅云章的抱怨。
傅云章:“……”
傅予琛不再说话。
有这样的生母,最丢人的是他才对,他都不说什么,爹爹也只能忍住。
把傅云章送到御书房的客院歇下之后,傅予琛又回了御书房。
傅桂正在书房廊下候着,见听雨等人簇拥着清平帝过来了,忙拱手行礼。
傅予琛经过他时,淡淡道:“进来吧!”
御书房宽阔、空旷,一边是批改奏折之所,一边是见人之所,却并不曾隔开。
傅桂进了书房后便静立一侧。
傅予琛进了书房,在听雨观雪的服侍下净了手,这才在紫檀描金嵌螺钿书案后坐下,接过苏延奉上的清茶喝了一口,放下碧瓷茶盏,这才看向傅桂:“说吧!”
傅桂无声地又行了个礼,禀报道:“红蕖已经交代了,说定国公夫人给了她一个镶宝石手镯,许诺将来当了太后就让陛下纳她为妃,却只让红蕖帮着找一张地图,说那图标示之处是国公夫人娘家父亲的坟墓。红蕖说她想着陛下您常在福云殿寝殿看书写字,便觉得这件事挺简单,而得到的回报却是丰厚的,就同意了。”
傅予琛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这样蠢的人,而这样蠢的人居然能够通过好几重考验进入福云殿侍候。
他看着傅桂,沉声道:“不要放出一点风声,继续审问红蕖。”
傅桂答了声“是”,退了下去。
书房里再次陷入沉寂,一旁的西洋金自鸣钟“咔咔咔咔”走动着,声音格外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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