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芳亭中,青幡老道不屑地瞟了一眼南山樵夫,嘴里嫌弃道:“阴魂不散。”夕阳西下,风中桃瓣随着樵夫的砍菜刀簌簌地落下。樵夫专业地将桃树的一些细枝末梢给砍去,认真道:“桃木做个梳子还凑活,棺材板就难了。”
青幡老道士鼻中冷哼一声:“看不出你还是个木匠。”南山樵夫不喜交谈,掠过青幡老道,蹲在晚芳亭中,拿起地上的碎玉轻捻着。
“昆仑那边的玉料。”
青幡老道沉默片刻,喃喃自语道:“昆仑,相传昆仑二字,取自‘混沌’二字的简化。看来有些门道。混沌灵气,那是传说中盘古大帝吞下,都要吐出来的先天灵物。”青幡老道突然一愣,失语道:“为何老道会突然想到这些。”老道神神叨叨,望着满山的桃色,在夕阳下染成了金红色,更加的妖艳了。
樵夫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碎玉递给青幡老道,沉默不语。空中霎时飘下几缕银丝,老道吃痛地摸了摸下巴,胸口有些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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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寺在夕阳的裹挟下,暮色有些凝重。钟声响起,那是晚课开始的信号。只是今天,大殿内全寺的和尚都来得格外早。个个都是愁云惨淡,脸色不佳。
老僧步入,沉默地走到最前面的蒲团边。老僧没穿袈裟,一身靛蓝色僧袍,显得有些宁静。蓝,给人的就是一种静的感觉。老僧坐定不动,嘴中喃语:“诵经。”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赞叹释迦牟尼佛。能于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调伏刚强众生,知苦乐法。各遣侍者,问讯世尊……”小和尚宏远一听到喃喃诵经声,入寺不久,定力尚浅的他早已泪流满面,抽噎着,原本就还不顺溜的本愿经更是念地疙疙瘩瘩。
一些老僧也是脸色凝重,眼神担忧地看着最前方那几近灯枯的老僧。今天觉岸老祖没有袈裟裹身,身形更加单薄了。
晚课结束,平常各自回禅房的和尚们都做在各自蒲团上,一语不发。老僧从入定中醒来,看到满寺的和尚都饱含热泪地望着自己,不觉有些困惑。老和尚旋即又看了一眼哭得最凶的小和尚宏远,见他咬着下唇,身体颤抖着,就明白什么情况。老僧起身,一旁的主持上前搀扶,满脸忧色。
“都回去吧,老衲暂时还不能登上极乐,今日法事,是为一佛子所做,汝等关心则乱,有见过自己超度自己的吗?”老僧推开主持的搀扶,往后山走去。留下众僧惊喜抹泪,老祖不死,大昭寺便有支柱。
见觉岸老祖不见了踪影,众人才从惊喜中缓过神来,纷纷朝最后那个蒲团望去:“宏远!”
小和尚此时正咧着嘴乐呵,顿时一阵尴尬:“各位师叔师伯,师兄还有……小僧知……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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