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看似什么都说了,实则什么都没说。他实在烦透了修真者们这种神神叨叨的讲话方式,令他犹如陷入了迷雾里,心头泛起了许久未有的焦躁。
——为什么?
——为什么有人能够素不相识,萍水相逢,就毫不犹豫地交付性命救他?
——“……肖主任若心中还有疑虑,不妨去问一问你的父母。听一听他们的说法。”
依旧是公孙弘的声音,不疾不徐,那是将他以一个绵中带劲的力道推出静室前,最后的话语,“你乃师尊以命换回之人,若思以报之,则行己道。去吧……好好地,继续走你自己的道。”
道?道?!道!
——又是道!
“肖主任请随我来。”
白湄彬彬开口,伸手示意:“您的时辰已到,该上路了。”
隐峰。
道观静室之中。
公孙弘静静盘坐在云床上,手捏法印,闭着双目,宛若一尊静止的雕像。
直至“吱……”,静室的木门开启。一人无声无息地入了内。
一线天光偏移,公孙弘慢慢睁开了眼,朝来者望去。
“他走了。”
一个年轻柔美的女声道。
随着她的声音,一只通体洁白的雪狐精神体从她身后跃出,几下跳到了公孙弘所在云床上,四爪前屈,十分乖巧地趴在了人身旁。
公孙弘以眼角余光微瞄了这雪狐,手从袍袖下探出,抚了抚它脑袋。雪狐将头搭在前爪上眯起眼,尖尖两耳一动,显出十分舒服的模样。
公孙弘眼中掠过一丝浅浅笑意。
“你啊……”
“师尊。”来的人正是白湄。女向导此时也没了在外那不近人情的矜持模样,她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三两步跑到公孙弘跟前蹲下仰头道,“徒儿有一事不明。”
公孙弘:“说。”
白湄双手捧着脸问他,“宣师祖为何一定要救那肖少华?他身上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特别之处?”
“若水,”公孙弘唤出弟子的字,“你只须记住了,他与我们不同。他这一生,身上都不会有任何异能,只能当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他有一搭没一搭抚摸着对方的精神体雪狐,轻声道:“而这便是你宣师祖送他的礼物。”
“礼物?”白湄秀眉蹙起,份外不解地想了想:“……灵根觉醒不好吗?宣师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她追问:“为何您从不跟我们提起他?”
“……若水,可曾记得你何时入的师门?”公孙弘以一把苍老的男声,哑着嗓子问。
“记得。”他一说,白湄就明白了,她来的时候,正是对付许天昭的斩蛇计划启动那一年,公孙弘正将他与宣烨的往事深藏心底,逐一封锁,置为陷阱。
“师尊……是不世出的修真天才,他一手创立玄参真经,修缮补全玄心术、太一,世人只知天元门在外行走的代号为火凤,却不知师尊的灵体正是一只火凤……大师兄虽作恶罄竹难书,待师尊之心昭昭日月,这世上……也唯有师尊一人可制住他……可惜……”公孙弘闭了闭眼,再睁开,“若水,你这玄心术炼至哪一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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