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芳要出外任沈濯知道,但是去哪里,她可真没听说。
罗氏细细告诉她:“你刘家伯母不是出去嚷嚷了两回涔姐儿的事情么?你信美伯急了,你信芳伯护媳妇,国公爷也是没了办法,托到你爹爹跟前。
“你爹爹替他们家把这事儿跟皇上说了,皇上感慨了半天,说要给你信芳伯个好地方。偏你爹爹多事,说你刘家伯母那性子,去了好地方反而惹事,最是个能共苦不能同甘的妇人。
“皇上这才下令,让你信芳伯去安西都护府做个司马,额外赐了个四品宣威将军。
“前儿我们去国公府时,有人恭维她如今也是四品诰命、将军夫人了,她还美得合不拢嘴呢。”
沈濯耸了耸肩。
这也挺好的,求仁得仁么!
罗氏叹了口气,把朱冽的信还给沈濯:“可是我听你祖母说,你信美伯开出的条件,却是让他一家十年不许还京……”
十年!
沈濯睁大了眼睛。
十年后说不准新帝都登基了!
这是完全让沈信芳离开了权利中枢啊!
转念一想,沈濯赞叹不已:“国公爷和信美伯都对信芳伯很好啊!刘伯母是个添乱的好手。若是信芳伯不休妻再娶,他顶顶好一辈子都不要搅进朝堂是非中去,离得越远越好。”
不然,就连陈国公府,都未必能逃得开那一个大嘴巴劫。
罗氏也醒悟过来,笑道:“这倒是了。”眨眨眼,忽然又道:“明儿我给你姨母送信,让她也带着孩子去吧。你爹爹他们只怕不少事情都没告诉咱们。我估摸着,凛哥儿去兰州这个事儿,是他们几个人说好的。”
他们,几个人?
沈濯一想,也跟着笑了起来:“姨夫拗不过凛表哥,大约就会找人打听故旧帮忙。如今,还有谁比信芳伯更合适托付的呢?”
原来朱凛到底还是被算计了!
沈濯笑嘻嘻地回去给朱冽回信。
朱冽拿着她的回信就去找罗夫人:“这事儿母亲知道不?”
罗夫人这才知道长子已经定了去向,且三月二十九日就要起行。
从来没觉得心里有这样慌张,罗夫人伏在枕上一直哭到朱闵带着朱凛回到家。
“道理我都懂,我就是忍不住……”罗夫人拉住朱凛就不肯再松手。
朱凛好生安抚了她一番,又说了些自己日后光宗耀祖之类的话,方小心地问:“娘,我二十九出发,二十八那天,您能不能带着我去大慈恩寺烧炷香?”
罗夫人哭声一滞。
二十八?
那不就是罗氏陪着国公府、欧阳家去相看的日子?
臭小子!竟然还在惦记着沈濯!
“你,你趁早给我死了这份心!”罗夫人伤心变成怒,一把摔开朱凛。
朱闵和朱冽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劝才好。
朱凛已经瘦了一圈儿,哀哀地看着母亲,轮廓逐渐分明的脸上,一双眼睛里,满满都是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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