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
回到永和宫,环春终于忍不住抱怨,可一听主子反问,又愣住了。
德妃冷声道:“告诉御膳房,今日没胃口,点心晚膳一概都免了,明日也不必惦记,几时有胃口了,再宣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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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春不禁笑了:“您要请万岁爷来,还不容易吗,何苦为难御膳房?”
德妃没好气地说:“等你家万岁爷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再见他不迟。”
环春心里没底:“主子,要不还是……”
德妃只是不愿太后牵扯进来,并非对儿媳妇受委屈坐视不理,此刻瞪着环春说:“你若不去办,下回别说我不疼孩子,我成日里哄着太后,你家万岁爷还当了真,都是他的儿子,他倒摘得干净。”
环春不敢再多嘴,实则是她多虑了,二十来年了,皇上心里躲着的事,躲不过娘娘的眼睛,娘娘刻意逃避的事,也从来逃不过万岁爷的手掌心。
日头渐渐西移,乌拉那拉府的赏花宴也顺利地散了,除了近亲的几家,大多趁着日头还敞亮就告辞,两位公主可以等天黑再回宫,这会子已经带着这家里的姑娘们去园子里放风筝了。
毓溪回自己昔日的闺阁,重新梳头打扮后,先来看一眼念佟,就要往园子深处去找妹妹和侄女们的踪影。
卧房里,李氏陪着睡醒了的娃娃玩耍,念佟已经能扶着大人的手企图站起来,奈何胖乎乎的小腿还没长够力气,站不起来又跌坐下去,却不哭不闹,还把她自己逗得咯咯大笑。
“这孩子越发能耐了,听奶娘说,咱们坐爬就比其他孩子早,可不敢让她太早站起来,骨头还没长好呢。”
“是,乳母解释过,妾身记着的。”
李氏说罢,让出了位置,好让福晋与孩子更亲密地玩耍,毓溪看在眼里,不禁有些心软,人家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孩子,就这么轻易叫自己抱来了,还不能抱怨、不能争取。
毓溪便道:“你坐着吧,公主们在园子里,得有人看着才行。若是咱们自己家也罢了,在我阿玛额娘的府里,万一磕着碰着,太后娘娘未必追究,我阿玛额娘该吓坏了。”
李氏应道:“是,福晋放心陪着公主,妾身会照顾好大格格。”
毓溪点了点头,转身要走时,又回过头来,说道:“三福晋今日羞辱你,我没来得及开口,叫八福晋先说了,总不能一家子儿媳妇吵翻天,让外人看笑话,我才没再出声。”
李氏连连点头,她自然对毓溪有无数的嫉妒和不甘心,但一码归一码,今天的事,她心甘情愿和福晋站在一边。
毓溪又道:“就算我没法子护着你,四阿哥也会护着你,这事儿之后总会有个交代,你受委屈了。”
李氏却低下头说:“妾身才对不起您,多说那几句,才让三福晋抓着话柄,说出对您冒犯的,妾身实在是……”
毓溪温和地笑道:“你做得很好,没有给四阿哥和娘娘丢脸。”
李氏心里没底,一脸的迷茫。
毓溪则狠狠咬了一下牙关,缓缓松弛后才说:“好好养身子,早日给家里添个大阿哥。”
“福晋……”
“生了大阿哥,你自己养着,我有念佟就足够了,我一定会向太后和额娘为你争取。”
李氏顿时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
毓溪道:“你放心,回家后,我会好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