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说话,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吻上了他的唇。
“操,你他妈就是欠。”
秦霄翻身将人狠狠掐进沙发里。
而另一边,江一眠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还是那个双腿残疾的傅夫人,被幻痛折磨的他,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傅承焰温柔地将他拥进怀里,大手揉着他的头发,静静安抚。
伴随着这个梦境,他睡得很安稳。
梦醒,江一眠睫毛轻颤,浅棕色的眼睛刚一睁开,就对上了傅承焰含笑的黑眸。
“怎么样?好些了吗?”傅承焰问。
江一眠这才将两世的记忆剥离开来,想起自己在傅氏大厦前的广场上遇到了秦霄。他轻轻呼了一口气,调整情绪坐起身道谢,“谢谢傅先生,我没事了。”
“既然没事,那我送你回去?”傅承焰扶江一眠站起来,“或者,去酒店?”
他盯着人看,“如果你愿意的话。”
江一眠无奈笑笑,傅承焰可真是和前世一样,无时无刻不在他面前耍着小心思。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问,“伞呢?”
傅承焰一边笑他,一边扶着他往门口走,“人都这样了,还惦记伞呢?”
“您就告诉我吧,”江一眠站定看着他,“我想知道。”
傅承焰吊儿郎当,眯着眼问,“喜欢那把伞?”
江一眠点头。
傅承焰摸出手机,打给吴巡,“明天去提一台车,车型……”
江一眠被他这话震惊了,下意识抬手捂了他的嘴。
傅承焰眸色一亮,不动声色地按下电源键掐了电话。好看的桃花眼,慢慢弯起暧昧的弧度。
可江一眠掌心触碰着那两片温热薄唇,仿佛摸到了烫手山芋,只两秒就连忙收了回来。
前世傅承焰在床上总爱说骚话,有时候语出惊人,江一眠就捂他的嘴。
习惯这东西,是很难改的,即使是在极度的克制之下,也偶有不经意的时候。
江一眠发病时虽然意识不太清醒,但他能感受到傅承焰的体温,他知道昏睡的这段时间傅承焰一直握着他的手。
几个小时内经历了极度恐惧和极度渴望的依赖,精神松懈下来后,刚才一时情急被习惯支配,现下只剩心慌意乱。
此刻江一眠双手无措地放到身后,攥着衣料。掌心仍旧烫得厉害。
难得。
一向波澜不惊的淡漠小美人,也有慌乱的时候。
傅承焰垂眸看他,回味着那一触即分的掌心温度。一边细细欣赏他无措的反应,一边压低嗓音笑着问,“怎么了?”
“……我不要您的车。”江一眠低头,脸上漾起微红。
他并不是喜欢劳斯莱斯的雨伞,只是那把雨伞代替傅承焰陪了他一周,对他来说已经有了不一般的意义,跟它的品牌无关。就算傅承焰当初给他的是一把普通的雨伞,也会让他想要珍藏起来。
傅承焰看不懂这小美人的心思,不要人不要车,对一把平平无奇的雨伞倒是心心念念的。
他静了几秒后说,“我不小心弄脏了。”
“所以……您扔了?”江一眠抬眸看他。
江一眠是了解傅承焰的,他觉得脏了的东西,就不会留。
“……没有。怎么会?”傅承焰突然弯起桃花眼,自然而然地揽住江一眠的肩膀,“走吧,夜深了。”
其实江一眠虽然很渴望,但他是不愿意让傅承焰看到状态糟糕的自己的。那样狼狈的,不堪的,没有尊严的,需要他照顾的自己,上一世傅承焰看得够多了。
重活一世,江一眠只想让他看见最好的自己。
所以他拂掉了傅承焰的手,让自己显得没那么脆弱,尽管他很贪恋他的触碰。
“我没事了,能自己走的。”
傅承焰无奈一笑,双手插兜,收起动手动脚的小心思。
啧,可真是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