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府内人惧怕它们,便将它们放在庄子上”
贾母本听獒是人为产物,生来血腥,颇为不喜,听到后边,倒也很有意趣,再看屋内众人个个听得聚精会神,顿觉好笑。
贾母忽看兰哥儿单薄小人站在那里听得入神,才想起来耽搁阵子,竟忘了让他们哥几个拜见谨哥儿,他们小人家,可怜巴巴的。
贾母唤贾兰近前对他道:“兰哥儿,去给你谨大伯磕头。”
贾兰过来磕头行礼,贾母对贾谨道:“他是你二叔家先珠弟的独子,是个读书上进的。”
贾谨看贾兰一板一眼,行礼一丝不苟,五尺之童,少年老成,问贾兰道:“家学里读到哪里了。”
贾兰道:“诗经读完,学里先生布下预习四书大学”。
贾谨问他道:“身正何解”。贾兰回道:“心正方身正,欲先立事便先修身,欲修身先修心。”
贾谨点头,对贾母道:“兰哥儿学业上佳,现时年龄小,待大一些,若太板正反误了头脑。”
贾母听到这里,立时明白,家里最板正的是谁,是贾政,端看他为官十年有余,仍是个五品主事,便知板正的妙处。
贾母道:“谨哥的意思家学先停停,延名师来做西席。”
贾谨点点头,牡丹送上文武笔墨纸砚之物,贾谨又命人拿他的旧书字帖,送予贾兰。
贾兰听了,毕竟年纪尚小,看着众人惧怕尊敬的谨大伯赞他,脸上不免带出几分喜悦来,其他人都可,独王夫人看一眼,顾不得是自己嫡亲孙子,内有股怨恨隐了上来。
贾谨这厢又见贾环贾琮,贾琮小家子倒尚可,贾环眉间顽劣猥琐之气,令人见之生厌,再看探春暗暗的关切目光投向贾环,贾谨心下轻叹,对贾母道:“庶出虽不能继承家业,倒底该请人好生教养,总是贾家血脉,现在他们在哪里养着。”
贾母道:“现年事多,环哥儿在他姨娘那里混着,二太太身子又不好,精力不足,琮哥儿他母亲是个不省心的,年前生病去了,琮哥儿由奶妈子你太太院子里照看。”
贾谨如何不知王夫人不愿抚养庶子,琮哥儿母亲挑事惹邢夫人厌弃,琮哥儿母亲去了,邢夫人便万事不管,贾谨道:“姨娘本是奴才,哥儿养在她身边不妥,收拾个院子,安排他们住进去,我再放个武师傅,不喜读书,会点拳脚,再由西席将圣人之礼与他们熟读通透,将来便是分出府了解庶务生计是无忧的。”
贾母点点头,道:“谨哥儿安排很是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