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谨又对贾琏道:“手足情份,血脉相连,你不肯休妻,我忍你一次,兄弟的情份,能给的能容的已经到了极限。”
贾琏挣扎着在榻上爬下来,对贾谨痛哭道:“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好生约束凤儿,若休了凤儿,她回王家唯有死路一条,结发夫妻,我能眼睁睁看她去死,我如果连这点担当都没有,还算什么男人。”
贾谨移开贾琏的手道:“你要做男人,害的是贾氏一族的命,那些借了利子银钱的平民百姓,他们的鲜血难道不是命,你姑息结发妻子的性命,那些百姓家中尚有妻儿老小,他们的命谁来怜惜,嬷嬷用母亲来压我,我无话可说,是我不在贾家,没有管教好你,我之过,以后,你们夫妻两个什么都别做了,安生活着吧!”
贾谨拭去眼中湿润,三七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贾谨轻轻点点头,对三七示意无事,贾谨对当归道:“送贾琏回去,嬷嬷自去吧,今后无事不要再见了。”扶嬷嬷身子晃了晃,抬头盯着贾谨道:“谨哥儿,你真要如此绝情不成吗?”
贾谨面带伤感道:“嬷嬷惦记琏儿,便好生教导他们夫妻罢,至于我,已经大了,不再需要嬷嬷照顾了,依着嬷嬷的想头,母亲若是看到您来照顾琏儿,母亲会更加安心吧?”
扶嬷嬷似有言语,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吞吞吐吐的,贾谨看到扶嬷嬷这般,苦笑声对扶嬷嬷道:“嬷嬷,回去好好参悟母亲的那句话吧!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你才会真正了解母亲。”
贾谨已经没有心情再说,扶嬷嬷领着贾琏夫妻便要回去,到门口之时,贾赦走上前道:“贾琏,我在东院,你在老太太跟前长大,自你出生长大娶了妻这也十几年了,府里金尊玉贵的养着你,我无才无德,不曾教导你,并不指望你光宗耀祖,只望你不要沾来天大祸事,连累贾家,便是我的福气,因你无能,管不好自己的媳妇,竟然让我这个当爹吃挂落,受连累,我是气量狭小,斗肚鸡肠的,今后你我的父子情份就这般吧,我当不起你的父亲。”
贾琏正要哭诉求情,贾赦已经抬腿走了,唯有贾琏王熙凤哭声一片,内心悲痛万分,生不欲死。若说刚刚贾谨的话是冬日的冰雪冰冷无情,那贾赦的这几句话就是腊月的冰薄子严寒震痛,好悬没把夫妻两个砸死。
贾琏的心里憋屈苦闷,明明不是他做的坏事,只因是他的媳妇办下的罪孽,亲爹亲大哥都不要他了,再看旁边哭的不成人样的王熙凤,木木呆呆,再没有往日凤辣子的模样,贾琏哭得更加撕心裂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