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当归过来了,当归一丝不苟行了礼,方站在侧沉默伫立,贾谨抬头打量他眼,挥了挥手,示意他自个说,当归上前一步,低声道:“昨个王家来了个老妈妈去见了二太太,离得太远,未曾听到说些什么,二太太哭了大半宿,周瑞家的女婿唤冷子兴的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消息,昨个半夜携家私跑了,女眷也不要了,赵教头早早防着他这招,先着人飞鸽传信,请京外留守的天冬在城门外堵着,赵教头带了几个手下快马加鞭前去追赶,吴教头派人将冷家上上下下押到庄子上看管起来了。”
“恩,”贾谨点了点头,对当归道:“那姓冷的和贾雨村什么关系问清楚了吗?”
当归回道:“那贾雨村旧年未曾得选之时,在京城虚耗了几月功夫,说是那时,与冷子兴结识,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贾谨握了握的中的书,自语道:“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真是好说辞,唯有书上的话本写出来才有这般巧。”
当归点了点头说道:“二人相识多年,十分投缘,贾雨村考中进士,外放知府时,也常有往来,后贾雨村贪酷徇私被革职,才逐渐断了来往,那贾雨村将家眷送回老家,打着云游天下的名头,落到了扬州,求亲告友的托御史府上的师爷引荐了林姑爷,林姑爷看起来甚是赏识贾雨村的学识,聘他作林姑娘的启蒙老师,姑太太逝后,林姑娘奉母命来京,林姑爷写了封推荐信,贾雨村拿着信打着护送大小姐的名头,来到京中,见了二老爷,谋了一个副职的候缺,他现在应天府任职,薛家的案子就是他判的。”
贾谨冷笑声:“这等小人,贪赃枉法之流,忘恩负义之辈,竟能复了职。”
贾谨沉吟片刻对当归道:“给陈皮送信,令他小心着人探查赖家的基业,城内城外,他们定会另有私产,金陵是府内祖家,狡兔尚知三窟,他们的眼界见识绕不开这几处地方。”
当归听了,起身走到门口之时,贾谨喊住了他道:“命人请二叔与七哥来。”当归应下,看贾谨再无吩咐才转身离开。
山茶送了早膳过来,贾谨膳食向来清淡,早膳一盘素馅笼饼,鸡丝香蕈粥,巴掌大的白玉碟子装了两样碧绿翠滴的青菜,贾谨随意用了几口,便命山茶撤了碗筷碟盘,芙蓉接了小丫鬟捧的茶,服侍贾谨漱了口,另小丫鬟捧上铜盘,贾谨净了手,命她们退下。
芙蓉在廊檐下通报:“七大爷来了。”贾谨听了,自坐椅起身,打眼望去,沈三七身着深蓝色长袍自外院快步走来,垂着宽袖,愈发衬托的长身玉立,头上只簪了翡翠冠,俊美倜傥,眼角微微佻笑,更显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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