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舅母突然发现,何沅湘最近天天往外跑,早上出门,有时候傍晚才回来,风尘仆仆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她终于忍不住,在吃晚饭的时候委婉打听:“湘儿啊,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你的嫁衣做好了没有啊?”
何沅湘最近每天都跟着韩昭和于曼娘到处跑,学到了很多做生意的小窍门,体验了市井人情,这都是她以前从未接触过的新世界。
再加上这两个人都是爽快大方的性子,她们在一起说说笑笑,相处融洽,每天都过得充实快活极了。
要不是沈舅母提醒,她都要忘了自己是个快嫁人的准新娘子了。
何沅湘反应过来,笑道:“舅母不必担心,香雨的绣工比我好,她每天都在绣呢,不会误了婚期的。”
沈舅母哭笑不得:“是你嫁人,又不是香雨嫁人,你好歹也要绣几针意思一下吧?”
何沅湘悄悄吐了下舌头,小声嘀咕:“那还有人从绣坊买现成的嫁衣呢,她们不也都顺利嫁出去了?”
她现在做的,可是能让许多流离失所的贫苦妇人有工可做,有钱可赚的大事业,这不比关在房里绣嫁衣有意义多了?
每天晚上,何沅湘躺在床上,都会在脑海中一遍遍想象百雨金顺利开业后的盛况,她都是带着笑容入睡的。
沈舅母念叨了两句,见她似乎真的有正事要忙,也不再劝了,只是回到房里偷偷和沈舅舅感慨:“都说女子嫁人就像第二次投胎,湘儿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前半辈子在娘家受了委屈,以后嫁进姜家,那就是享不完的福了。”
就说她们一家四口在这儿住着,姜逸隔三差五就派人来送东西,吃的用的一应俱全,半点都不用他们操心。
又听说何沅湘的表弟小时候生病落下了咳疾,在蓟州也没看过什么好大夫,立马又请了京城名医来看诊,给他们夫妻俩也检查身体,开了温养的食补药膳方子等等。
沈舅母羡慕极了:“嫣儿将来的夫婿若是能有姜逸一半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嫣儿才十岁,你着什么急?”
沈舅舅笑她想太远,又忽然正了神色,“别怪我丑话说在前面,你别看湘儿在何家过得不痛快,但她爹到底是个正儿八经的京官,她是官家小姐,真论起门第来,也不算高攀了姜家,这亲事说一句门当户对也不为过。”
“但嫣儿她爹是我,我就是个蓟州的老举人,这辈子也没什么大出息了,嫣儿将来若是运气好,能嫁个地方小官家的儿子;若是运气平平,那就是嫁个富户做少奶奶。要么就是从我那些学生里挑个有潜力的年轻秀才,搏一把,将来兴许也有当官太太的那一天。”
“咱们给湘儿操持完亲事,肯定是要回蓟州老家的,你可别被京城的繁华迷了眼,生出什么攀高枝的心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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