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小米粒心情不错,不像前些年,每次想念好人山主或是裴钱,都不太敢让人知道,只敢跟那些过路家门的白云说心里话,如今不会啦。
小米粒膝盖上横放着绿竹杖和金扁担,想起一事,咧嘴一笑,赶紧伸手挡在嘴边,说道:“暖树姐姐,回头咱们一起去红烛镇耍啊,那地儿我熟得很嘞。”
暖树笑问道:“就咱们俩?”
小米粒挠挠脸,有些难为情,“当然还有好人山主啊。”
小米粒很快解释道:“可不是我胆儿小啊,是腿儿短,走路贼累贼累,站在好人山主的箩筐里,半点不费劲哩。”
暖树笑眯起眼,伸手拧了拧小米粒的脸蛋,“这样啊。”
小米粒摇头晃脑笑哈哈:“是这样不是那样唉。”
溪涧长长长去远方,草木高高高在长大。
老厨子说没长大的孩子会把心里话放在嘴边,长大了就是会把心里话好好放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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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胡子拉碴的青衫男子,出现在大泉边境的狐儿镇,可惜已经没了熟悉的客栈,让他这个账房先生有些失落,听说九娘先是去了玉圭宗,后来又去了中土龙虎山,不晓得下次见面,九娘是胖些了还清瘦了,反正都好看。又不知道会不会劫后重逢,俱疑在梦中?
如今的桐叶洲山河,真是满目疮痍不忍看。
他想了想,就没有去大伏书院,而是打算先走一趟埋河碧游宫,看看能不能在那边蹭顿水花酒和鳝鱼面,这些年真是馋死他了。
至于那位水神娘娘,姓柳名柔,谁敢信?
见着了埋河水神娘娘,在那碧游宫大堂,老规矩,相对而坐,一人一大盆面。
水神娘娘一只脚踩在长凳上,“钟兄弟,滋味咋样,比起当年那碗鳝鱼面,是不是更得劲些?”
别处整个冬天地方不是晒太阳就晒雪,碧游宫这儿就晒辣椒,个头不大,长相一般,皱巴巴的,但是辣得很。先前府上的那种朝天椒,卖相之外,没法比。
钟魁抹了把额头汗水,卷起一大筷子面条,咽下后提起酒碗,呲溜一口,浑身打了个激灵,“老霸道了。”
修道之人,想要尝一尝人间滋味,无论是酒,还是菜肴,竟然还需要刻意收敛灵气,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笑话了。
水神娘娘接连竖起三根手指,“我先后见过陈平安这位小夫子,还有世间学问最好的文圣老爷,天下剑术最高的左先生!”
钟魁笑呵呵道:“我出了趟远门,见过了礼圣,亚圣,还有西方佛国的两位菩萨,还有好些个大德高僧佛门龙象。”
柳柔郁闷道:“你说你一个带把的大老爷们,跟我一个不带把的娘们较啥劲?”
钟魁笑着不说话,又是一大筷子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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