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明儿个我去劝劝嫂子,再陪您吃个早饭,您说好不好。”
“你这孩子。”虞家老太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却又叹了口气,看着案上一张灰白色的照片道:“如果你哥哥还在,那就好了。”
说着,便拿起帕巾擦了擦眼睛,虞绛轩心里自然也是不好受,他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娘,天色晚了,我送你回房吧。”
“也好也好。”
虞绛轩和虞家老太的身影远去之后,便有一个黑影偷偷进了佛堂,本来还可听到低低的抽泣声,不过一会儿,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第二天一大早,隔壁的园子里就传来了阵阵哭闹声,虞绛轩刚穿好衣服,便有人在门外不停地敲着门。
虞绛轩走过去将门打开,却见是隔壁园子的丫鬟小萃对虞绛轩哭喊起来:“二少爷,您快去佛堂看看吧,大少奶奶她,她…”
看着小萃这幅模样,再听听园子里的动静,虞绛轩才觉得不妙,连忙往佛堂跑去。
虞绛轩赶到佛堂的时候,佛堂外面已经围满了一大圈的丫鬟家丁,丫鬟们低低的抽泣着,跟着跑来的小萃更是哭的凄惨。
见虞绛轩来了,大家都很自觉地让了一条路出来,虞绛轩沿着过道看去,地上躺着一个穿了旗袍的女人,她黑色的旗袍早已被血液染成暗红色,一大滩血迹如同暗夜里的花朵,冷漠的开在周围。
她苍白的脸庞是死一样的平和,她的嘴角,却弯起了解脱的微笑。
女人的左手里紧握的是一张黑白色的照片,就连她死了,还在紧紧握着那张照片不肯松开。而她的右手腕上,则是一条已经干涸了的刀疤。
“嫂子。”虞绛轩迟迟没有反应过来地上的女人是谁,半晌,他才愣愣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这个他一直尊敬的女人,这个大哥最爱的女人,也终于随着大哥去了。孤独了五年,她终于还是受不住这样的煎熬,在投湖不成之后,还是死在了佛堂里。
自打那日之后,虞家老太便一病不起。虞绛轩将她送到了镇上的医院,并要求许文亲自照料她。
刘博恒天天陪着虞绛轩局里医院两头赶,直到虞家老太的身子好了些,虞绛轩才安心的留在局里处理事物。
只是离去东北的日子越来越近,他的心也越来越慌,他要怎么办,娘才不会再次病倒,他要怎么办,别苑里的那个女人会愿意等他回来?
天晴了,自虞绛轩离开之后便晴了。苏采石本来是该走的,可是她等了几天,虞绛轩还没过来,她也实在是等不了了,只好收拾收拾,准备离开。
本想在离开之前同他打声招呼,可是他就像是消失了一般,一点儿消息也不给她,他说他要回家,便再也没有来过别苑,她本来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去了东北,自己也好离开这里,可是他就是不出现。
仔细的想了想,苏采石还是决定离开别苑,她把自己从宋家带来的东西收进虞绛轩为自己买的小皮箱里,又换了件普通的衣服,才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