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元很瘦弱,吃什么吐什么。
尤其是孕期前几个月,几乎不怎么吃得下东西,整个人快要瘦脱相了。
到第五个月的时候,终于有点起色了。
岳天赐那一段时间,总是要参加书院组织的活动,时常回来有点晚。
李锦元知道,他是为了她和孩儿,想要早点下场,考取功名担负起侯府的重担,所以,她总是默默地为他准备好衣衫和参汤。
每每岳天赐喝起参汤,总是笑着说:“都是我慧眼识珠,找了一个很好的娘子,你且就在府邸安心养胎,我就刻苦读书,你和孩儿就等着享福吧。”
担心路途颠簸,李锦元就没有回娘家,每次想爹娘了,就修书一封,说明自己的思家之情。
李海淘出门经商,朱氏一个人在家操持家务,一个妇孺,根本不会独自一个人来京都看望女儿。
所以,每一次,都是托人将上好的滋补品送过来。
侯府倒是不客气地收下了,但是大多数都进了刘氏和岳天骄的肚子,虽然每日都会有燕窝送至枫叶苑,都是掺水之后的,效果也差了许多。
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满了九个月了。
某天夜里,李锦元吃了一点馄饨,觉得肚子很饱胀,就在红素的陪伴下,在院子里走了两圈。
她觉得很吃力,脚步也很沉重,不一会儿就破了羊水。
“红素,快,去喊稳婆。”
红素也吓了一大跳,赶紧扶着李锦元去床上躺着,去喊了府医和刘氏。
那个夜晚,枫叶苑几乎灯火通明,刘氏看了一会儿就回去菩提苑了。
看见一盆盆血水从房间里端出来,红素整个人都在发抖,赶紧跪在院子里,对着皎洁的明月一次次地磕头祈愿。
稳婆最后才出来,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默默地对着一直站在门外的岳天赐摇了摇头。
岳天赐的身形摇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住。
他伸出手,扶着门框,竭力稳住,然后挥挥手,示意稳婆抱出去处理了。
稳住心神之后,他正要跨进去,刘氏突然来了,一把拉住他。
“不可,产房血腥气息重,你一介男儿,怎么可以进去?”说完,刘氏连拖带拽将岳天赐带走了。
红素正巧进门,看见府医正在收针,着急地上前询问情况。
“少夫人十分虚弱,血已经止住了,你且给她擦干汗珠和湿发,再换一身干的衣衫,让她好好休息吧,身子需要慢慢调养,不日就会好起来。”
等其他人都退出去,内室安静下来,红素吸吸鼻子,端来了一盆热水,小心翼翼地给李锦元擦拭。
她看见鲜红的血,眼睛都红了,大小姐真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啊。
翌日清晨,李锦元才悠悠地转醒过来。
她环顾四周,安安静静的,也没有孩儿的哭声,不由得问道:“孩儿……是乳娘抱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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